第32章 。娛賓(第2/3頁)

可他是來尋樂子的啊,台上那見鬼的舞蹈是在催眠嗎?正不耐煩著呢,聽唐端慎問,便抱怨道。

可不昨兒自己在西大街晃悠,就是和這位偶遇,被告知府裏今兒會有好節目。他家妹妹在侯府裏主持中饋,所以說他有玩藝兒,那自然是不會錯的。

可是高高興興來了,玩藝兒在哪兒呢在哪兒呢?這不堪入目的節目也算?這實在敗興好不好。

唐端慎聞言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用下巴示意著台上:“鄧五弟怎麽視而不見呢?那上面不就是個玩藝兒?”

鄧紫宸撇嘴道::“長成那樣,誰會希罕這種玩藝兒?還不如早些下去,還免得礙人眼睛。”

唐端慎聽了便搖著頭道:“鄧兄弟這你就不懂了吧,這女人呀,不管穿什麽戴什麽臉上抹什麽,洗洗刷刷後剝光了還不都一個樣?你覺得上面那位是醜的?這可是程二郎親自帶回來的,寵得不得了呢,偏你竟瞧不上。”

他和兩家都熟悉得很,知道這鄧家幾兄弟,貌似跟程家交好,其實跟程家卻很不對付。雖然大家都天下太平般行事,沒有鬧出過什麽大的風波來,但個中那隱隱各種爭風等齟齠,還是難以掩過他們這種明眼人的。

唐端慎雖然不知道兩家是因為什麽,但想著自己這會兒把程二郎的寵妾擡出來,這位鄧家少爺少不得就會多想想吧?他會不想使點兒壞,落落程二郎的面兒去?

這鄧五郎少年心性,行事膽大又自以為是,他又安排人在旁邊激著助著,不過一個女人而已,這鄧五還拿不下來?

說著又指著台上道:“你看她那扮相,象是真的出來娛樂大夥兒的嗎?那是故意弄得難看來惡心人的。若不是得程老二寵著,她一個歌姬賣唱的,自然老老實實往能讓爺們兒喜歡上扮,敢這麽整這夭蛾子出來?”

鄧紫宸聽了確有些起意,不由擡頭再仔細看了看台上。

程老二的寵妾?有意思。親親的姻兄弟互相拆台?有意思。

既然他們自己都這樣內訌,那他摻一腳助助勢也有趣得很啊。

台上,武梁還覺得形勢挺好的,看下面一片安靜詳和就知道了。於是她覺得自己這不好不孬行中庸之道的決定是英明的。多好,既應付過了差使,又沒有引起什麽人注意。

能這般想也不怨她,主要沒人點化她呀。所以她還以為她那幾下子,於水袖界也算個中不溜的水平了。雖然比專業的差一大截,但比一大幫子不會跳的平頭百姓會好太多了吧?

她哪裏知道,這個時代因為娛樂項目的貧乏,使得觀眾同志們的觀賞水平極高。而歌藝從業人員,那都是要靠著一招鮮吃遍天的,所以真正會水袖舞的,敢這般登台獻藝的,那都是專業造詣到了一定程度的。

比如,那位美人兒先生。

武梁跳了一會兒,覺得時間也湊合了,便借著轉圈舞的功夫,扭到那伴舞的樂師那裏,示意他跳到曲尾去。

正扭著,就聽見台下有人輕佻地道:“唉,台上那花姑娘快別跳了,下來陪爺喝酒是正經!!”

正是那鄧紫宸。他和唐端慎經過這樣那樣的一番口舌,已經定下賭約,唐端慎押以銀子,鄧紫宸押以荷包,扇墜兒,扳指等物,來賭他能不能一親芳澤以及能不能當眾撫摸……

武梁愣了一下,心說這叫陪酒的,是這人自己發顛臨時起意呢,還是唐氏接下來的安排?

去看那些婆子們,卻發現這些人都已開始撤了。

——她們一直注意著唐家舅爺那桌,看到那喊陪酒的公子,正是剛剛和唐家舅爺說了一會兒子話的人,便知道對方已經接手。那她們的任務就正式完成了呀,於是幾個人便互相使著眼色,悄悄地退了。

這時候走正合宜。否則她們把人帶出來再眼看著受辱,到時候二爺若追究,可夠她們喝一壺的,得點子賞可得有命花啊。

而現在就走人,便只是奉命送人來表演的,她們聽命行事沒有什麽錯啊。反正之後發生了什麽她們也不知道啊,那又如何怪到她們身上去呢?

武梁心說既然婆子們都走人了,那就說明今日事畢,自己就也下台一鞠躬算了。陪酒這種事兒,她就當沒聽到行吧?

誰知那鄧紫宸一聲叫喚後沒聽到回話,也沒看到台上人有行動起來的意思,他便站起身來,掂著個大大的酒壇子越眾而出,三步兩步朝著戲台子就過來了。

這種事兒嘛,在台子上做大家更看得清啊。反正是玩程二的人嘛,這便宜他才不想偷偷的沾啊。

而武梁,卻正想著自己是暫時退去後台好些呢,還是去追前面那些婆子們回內院好些。

前者沒有認識的人,後者又動物兇猛,不知會如何對自己。她倒一時有些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