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安撫

徐媽媽親自消滅地上殘渣,甚至不用帶來的兩個丫頭動手幫忙。

桐花十分緊張,很想做些什麽,比如把那些渣渣奪下來做證據什麽的,可是尋思著自己一人戰不過對方三個,還有就是對方積威之下,她也不敢輕舉妄動。

她身子攔在武梁床前,好像擔心徐媽媽會把那些點心渣滓硬塞武梁嘴裏似的,不時眼神焦急地看武梁一眼,等著武梁拿出個什麽主意來。

曾媽媽見徐媽媽那認栽的樣,便不好在旁邊看笑話,怕惹了徐媽媽的眼,只遠遠站到門口去。反正武梁沒明確吩咐,她就只當自己沒看明白這中間的事兒。

武梁倒沒想著真把那些渣漬留下來。她看徐媽媽也真受到了驚嚇,再逼得緊了,人家惱羞成怒使出武力來了,三對三,自己是個不中用的,曾媽媽是個和稀泥的,桐花是個被嚇怕了的。她就得傻眼了。

洛音苑這麽偏僻,連呼救都傳不出音兒去。

再者說拿住證據做什麽用呢?倒是可以拿到程向騰面前訴委屈討憐惜去(這事兒不用那證據也可以辦到),至於真想說理討公道卻是沒用的,房媽媽就是前車之鑒。

她可不敢真指望程向騰蹦出來攔她面前向二奶奶開炮。

反而可能讓唐氏在程向騰面前幹脆挑明這層想滅她的心思,再下手恐怕連點兒小遮掩小手段都不用了。

武梁很無奈,發現自己除了狐假虎威之外,各種無力。

自己算個肺哪,說起來,連程向騰養的什麽紅嘴鶴都不如呢。

——內什麽,也不知能不能把那什麽紅嘴鶴的,要來洛音苑代養著呢?

不過那是後話,眼巴前兒,武梁卻顧不得想這個。

房媽媽沒了那時候,人家也是把藥拌在飯裏的,根本就沒考慮滅錯了人會有什麽後果。但這一次明顯不同,雖是明火執仗的來了,但到底是想要親自喂她嘴裏去,不敢把洛音苑一窩燉了。

在顧忌誰?自然是曾媽媽唄。

武梁看著那遠遠站著做壁上觀的曾媽媽,決定先把這貨拉進水裏一起泡著再說。

徐媽媽收拾完了,也早沒了剛才的著急,人卻惱火得很。

這事兒辦得,藥也落地了,人也落了臉,真叫個窩囊啊。她哪裏還肯多留,跟那兩個丫頭子一示意,就準備走人,連個招呼似乎都沒想打。

卻聽武梁招呼著曾媽媽:“曾媽媽,你別一副想奪門而出的樣子。不過是不小心摔了一碟子點心而已,這樣的小事兒也值當去稟告二爺一聲不成?”

曾媽媽忽然被點名,不由苦笑,自己是想置身事外,哪裏是要去報告?二爺是讓她來洛音苑頂缺的,又不是讓她負責通傳報信兒的。早上那是急症又不同,現在這點兒子事兒,她哪會真說去。

她幹笑道:“哪裏是呢,我不過是貪這門簾縫裏透進的一絲風。”

門簾那麽厚,只挨著門邊處可能有小縫,並且風向也不見得對,那透的點兒風能有隨便搖一搖扇兒的大麽?這說法聽著反而有些象掩飾了。

武梁呵呵笑,說了句“那就好,真沒必要。”

曾媽媽訕訕的,也不知道怎麽解釋好了,幹脆閉了嘴。

武梁不懂府裏的人事,反正就覺得不管是因為程向騰也好什麽也好,只要忌憚,就往自己陣營裏拉沒錯的。

徐媽媽卻是對曾媽媽那些牽七聯八的關系知道得一清二楚的。

如果是別的婆子在這兒當差吧,或是威壓恐嚇,或是一同收拾了算完。可是曾媽媽這兒卻不成,沒個確證把人搞沒了,就有些不好捂不好善了。

可是不處置了她,用威逼利誘那一套對她又不好使,因為她一家子又多在二爺手下當差,這老婆子如何肯不聽二爺的。

別看她昨兒晚上向自己透音兒賣口乖,可今天來了,她還不是一樣先試吃點心來著?她就故意讓自己忌憚著。

徐媽媽正這般想著,那邊武梁很快就給她確認了這想法。

武梁道:“徐媽媽可別惱曾媽媽,曾媽媽也是有責在身嘛。當時曾媽媽過來洛音苑,二爺就交待說她年長持重,在我身邊要好生提點周全,就象徐媽媽在二奶奶身邊一樣。

二爺還說洛音苑但出點什麽事,或是我年輕不穩重辦錯了事兒,都要一應著落在曾媽媽身上呢,所以曾媽媽才會擔心差使沒做對沒做好,可不事無巨細都想稟報上去嘛。”

徐媽媽懶得應付,心說東西已經這般清理幹凈了,你們稟不稟告的又怎樣?拿什麽說事兒去?隨意去編派,她卻是不怕的。

肯這麽俯低,不過是自己放的東西勁兒霸道,怕真被輾轉送到二爺那邊,牽連了二爺身邊的人物,引得二爺尤其是老夫人的徹查,到時就必須得有人頂包認罪了。

現在這档子東西沒了,那位還口口聲聲二爺二爺的,難道她還會怕不成?她可是二奶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