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動心(第2/4頁)
跑了幾步,公子哥嫌阿笙太胖,彎腰將他放下來,自己跑開了。
阿笙嗦著冰果,傻愣愣看著跑遠的公子哥,眼裏充滿了疑惑。
陸喻舟趕過來,蹲在在他面前,目光溫柔,“阿笙。”
阿笙扭回頭,將手裏的冰果遞給陸喻舟,“叔叔幫拿。”
接過冰果,陸喻舟問到:“剛剛那人是誰?”
阿笙記著慕夭的叮囑,也不知為何要欺騙人,但還是學舌道:“齊家三公子。”
原本,陸喻舟並沒有因為假定親的事情動怒,可他們教小孩子扯謊,這就嚴重了。心裏增了幾分薄怒,陸喻舟起身牽起阿笙的手,“跟叔叔說實話,那人是誰?”
阿笙迷茫了,“唔......”
陸喻舟肅了臉色,“小孩子要誠實,剛剛那個人是誰?”
阿笙立馬道:“是姨母。”
陸喻舟揉揉他的頭,沒有責備,但語重心長地告訴他下次不可以扯謊。
他聲線柔和,很容易讓人接受,阿笙認真地點了點頭。
陸喻舟帶著他繼續走,“跟叔叔去找娘親。”
還記得去汴京的事,阿笙邊走邊小聲問道:“叔叔還會帶我去汴京嗎?”
“會。”
這是他們的約定,沒能讓寶珊留住對他的信任,不能再失去阿笙的信任了。
一片竹林裏,慕夭偷瞄著陸喻舟,心想他應該會因為驕傲退卻吧,不會還對寶珊死纏爛打吧。
從心裏來說,她並不排斥寶珊和陸喻舟喜結連理。對於這一點,她很糾結,感覺怎麽做也不對。俗話說,寧拆一座廟,不拆一樁婚,慕夭靠在竹竿上,陷入自己的煩悶中。
寶珊和阿笙居住在溪邊的竹屋裏,平日裏,自從來到這裏,她不需要每時每刻看著阿笙,倒也輕松了不少,此刻正躺在吊床上,臉上蓋著一本醫書。
陸喻舟走過來時,醫書剛好掉在地上,吊床上的人兒毫無知覺,雙手搭在小腹上睡得正香。
恬靜的人兒若是能乖柔地依偎在自己懷裏該多好。
靜靜看了一會兒,陸喻舟低頭對阿笙道:“困了嗎?”
瞧見娘親睡著了,阿笙捂住嘴,拉了一下男人的手。
陸喻舟彎腰靠近他,“嗯?”
阿笙在他耳邊小聲道:“我們去溪邊抓魚吧。”
來這一趟本就不易,陸喻舟哪有心思抓魚啊,可也不能拂了小家夥的熱忱,“你乖乖回屋呆會兒,叔叔跟你娘說幾句話,再帶你抓魚。”
阿笙不想回屋,扭了扭鼓鼓的肚子,“那我自己去抓魚。”
“不行。”陸喻舟哪裏放心把他一個人扔溪邊,但看他逐漸噘起的嘴,好笑道,“叔叔改天為你親自下廚,行嗎?”
鮮少有機會吃到陸叔叔燒的飯,阿笙被收買了,捯飭著小短腿走進竹屋,還不忘扭頭提醒:“燒飯。”
“嗯。”
打心底,陸喻舟愈發喜歡這個小不點,能給他帶來心靈上的舒悅感。
轉身看向睡熟的人兒,陸喻舟撿起地上的醫書,放在一旁的石頭桌上,然後坐在一旁,忽然不知該不該叫醒她。
來的時候準備了很多話,這會兒就不知該說什麽了。
丹霞漫天,為萬物披上了一層紅芒,也包裹住了睡夢中的女子。
許是霞光太耀,熨燙了面頰,寶珊緩緩睜開眸子,怔愣地盯著西邊的落日。
“醒了。”
一道清潤的聲音傳入耳畔,寶珊轉眸看去,蜷了一下指尖,他怎麽還來找自己?
那麽驕傲的一個人,就非要對她死纏爛打嗎?
“我定親了。”為了保持疏遠,寶珊紅著臉扯謊。
陸喻舟單手撐頭,閉了閉眼,似乎對他們拙劣的謊言極為無奈,“跟慕夭定親了?”
寶珊一噎,睜眼說瞎話兒道:“聽不懂你在講什麽。”
陸喻舟耷著眼皮,看起來很是疲憊,“我從黎郡回來,你不打算關心我一下嗎?”
那天下船分別時,他隱約辨析出她眼底的關切,如今又化為縹緲虛無了嗎?一個人對另一個人要有多狠的心,才會一點兒不關心他的安危?
對於她的冷淡,他心裏愈發不是滋味,卻也知道,這一切是他自己造成的,“咱們談談?”
寶珊跳下吊床,坐在一旁,“你說吧。”
那表情,就像在敷衍一樁極不情願的事兒。
一連在她這裏遭受挫折,陸喻舟竟生出越挫越勇的心理,暗笑一聲,開口道:“寶珊,我可能......”
後面的話噎在嗓子眼,陸喻舟竟覺手心發涼,對於自己反常的身體反應,他知道是缺了一副良藥。
可一旁的傾聽者心不在焉,多少讓傾訴者產生無力又羞恥的心理。
“你能看著我嗎?”陸喻舟淡淡一笑,“你不看我,我講不出來。”
就好像滿腔的熱情,被對方丟進了冰窟窿洞一樣。
寶珊覺得他的要求很無理,倒也沒有僵持下去,轉眸直視他的雙眼,“你可以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