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第2/3頁)

說著話,他視線下移,皺眉:“地上涼,怎麽可以赤腳下地。“

枝枝眼底的淚大顆大顆的掉落,也不說話,仰著頭委委屈屈的哭。

“別哭,乖,別哭。”傅景之手足無措的給小女人擦眼淚,可是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越擦越多。

半天,終於等到小女人不哭了,傅景之才覺得心底撥雲間月,心疼的問:”在這裏可有人欺負你。“

“哪有人敢欺負我。”

他走後留在這裏的人裏三層外三層,尋常人進都進不來,哪裏敢欺負她。

她說完話,就瞧見男人眼底得逞的笑意:“方才你叫我什麽?”

枝枝清晰的重復道:“傅景之。”

“再叫一遍。”男人眼神裏燃起了一團歡喜的火焰,緊緊抓住女人的手道。

“傅景之。”枝枝又叫一遍。

男人的眼底竟然泛起了微紅,“我以為……”

“以為什麽?”枝枝道。

“以為你會一直做戲下去。”傅景之喃喃道。

枝枝小聲哼了一句:“你不是早就知道了。想當初是誰在我未出閣時候就跑到我閨房裏胡鬧的。”

“那次是真的喝醉了。”傅景之底氣不足的狡辯。

枝枝翻了個白眼,”那你是什麽時候知道我沒有失憶這件事的。”

“要真話。”枝枝強調。

這是在翻舊賬了。

傅景之抽了下嘴角,“第一次我去找你,你讓你的侍女裝成你的樣子。”

沒想到他竟然那時候就已經發現自己了。枝枝心底泛起異樣的甜蜜,卻還是繃著臉道:“原來你一直在做戲。一直在騙我。”

明明什麽都知道,但是卻以天子的身份,陪她做戲。她不拆穿,看樣子他還要繼續演下去呢。

真是個傻子。

兩個人心知肚明的戲。

沒有一個人舍得結束。

但是久了,也會不安,會想打破這種夢境。所以她想的就是,等他從邊關回來,兩個人就徹徹底底的坦白。

回想起以前想盡辦法隱瞞他的心軟,枝枝用力的給了她一圈,眼圈紅著啜泣說:“傅景之,你真是一個混蛋,當初那麽欺負我。”

這一拳枝枝是用了十分力氣的,但是在尋常,這點力氣還不至於讓男人嘴唇發白,額頭扶起冷汗,“別氣。”

雖然他極力撐著,但是枝枝還是發現了異樣,焦急的問道:“傅景之,你怎麽了?”

話音剛落,男人就昏昏沉沉的趴在了她的床頭。

枝枝嚇了一跳,用手抹上他的額頭,滾燙的溫度讓她趕緊叫人:“柳兒?快叫大夫。”

進來的是一個黑衣的女人,枝枝只覺得眼熟,卻說不出在哪裏見過。

女人給傅景之診脈後,將一枚藥送入他的口中,又開了一副藥單遞過去給人:“盡快煎出來。”

然後她才轉過來對枝枝恭敬的說:“夫人,主子在戰場上受了傷,又日夜兼程的騎馬趕回來,所以起了燒。但是不算重傷,一會兒夫人給主子上了藥,再讓主子服了藥就好了。”

枝枝掀開他的衣襟,紅色的血跡已經透過繃帶滲出,只有胸口處兩條長又深的刀傷用了繃帶,其他的小傷口都已經被泡的泛白,可怖極了。

受了這麽重的傷,他卻日夜兼程的回來,為了早點見到她。

枝枝拿了傷藥敷上去的時候,沒忍住就落了淚。

夏至心生不忍,安撫道:“夫人不必擔心,吃了藥,主子很快就會醒過來了。”

”你出去吧,我想陪一陪她。“

枝枝含著淚給男人擦了藥,等著侍女將煎好的藥端來,又一點一點給他喂下去。

身子已經重了,又是熬夜,又是勞累,枝枝給他喂完藥趴在他的胸口就睡著了。

這次睡著,枝枝做了許多夢。

夢到傅景之在戰場殺敵,但是被敵軍俘虜,還被拆穿了身份,生生折磨了半死。

還夢到昨晚見到傅景之只是一場夢。夢到敵軍打進了揚州城,他們一家人再次沒了家。

傅景之剛醒,就察覺到胸口濕漉漉的。

低頭就瞧見,趴在她胸口睡著的小人兒已經哭花了臉。他的指尖剛觸碰上去,小人兒就睜開了眼,眼底盡是惶恐驚嚇,惴惴不安。

“怎麽了?”傅景之輕柔的撫著她的後背,慢慢的讓枝枝平靜下來。

又想到兩人已經都說開了秘密,枝枝慢慢的坐了起來。

濃稠烏黑的長發披散在肩頭,襯得她的臉更小了,皮膚晶瑩剔透,睫毛上還掛著未幹的淚珠,朦朧瘦弱。

“傅景之,你還記得,我說,你回來後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不?”

傅景之點頭,“我們不是已經相認了?”

原來他以為,她要告訴他的秘密就是兩個人相認,枝枝笑起來,拿著他粗糲的手,放到自己的肚皮上。

已經四個月的身孕本該很明顯,但是枝枝的身子瘦弱,孩子也貼心,所以沒有讓她太辛苦,所以這幾個月她都沒有什麽太大的反映,穿著寬松的夏衣甚至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