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第2/4頁)

到了陳府門口,傅景之先下了馬車,又伸出了一只手,彬彬有禮道:“我扶著陳小姐下來吧。”

馬車離地面的距離不低,平時都有車夫或者丫頭放下馬凳,再扶著她下去。

如今的馬夫是他的人。

不放馬凳也必然是這男人故意指使的。

枝枝站在馬車外面,將自己的手向後伸了伸,道:“大庭廣眾之下,就算我們已經有了婚約,也應該避嫌。望公子自重。”

既然他要當江家六公子,就是站在了與她平等的地位上,要受到世俗的束縛。

枝枝正是抓住了這一點,才敢讓這個男人“自重”。

所幸,他是打算將這一場戲演到底了。

退後一步,道:“是我疏忽了,先前與姑娘同處馬車已經是失禮了,如今更是逾越了。”

枝枝的身子僵了僵,幹脆換了一邊,自己提著裙擺跳了下去,只身回了陳府。

看著夫人都已經進門,身子轉個彎就不見了,春至問道:“主子,不繼續追了?”

傅景之回了馬車道:“不追了。”

馬車回他們居住的別苑的路上,春至忍不住問道:“主子,夫人是真的失憶了?”

車窗外車水馬龍,不斷傳來小販的叫賣聲,繁花似錦。

傅景之臉上一直帶著未散的笑意:“當初,她定然是從崖邊摔了下去的,會失憶也是有可能的。”

這個答案,似是而非。

令人摸不著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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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枝安然回到陳府,讓陳父陳母的心猛然一松,迅速派人將三小姐已經回來的消息傳回了徐府。

接到消息的徐老太爺和徐老太夫人,也片刻不歇的就趕到了陳府。

一大家子坐在一處,徐老太太焦灼的問道:“我的枝兒,那個人可拿你怎麽樣了?”

天道,當今的皇上突然告了陳徐兩府,說是,以後江濯與徐府的三小姐就是青梅竹馬的娃娃親的時候,徐老太爺和陳父那驚駭又摸不著頭腦的樣子。

後來,來人跟他們詳細的解釋了一下,徐老太爺和陳父更加驚駭了。

原來那人什麽都已經曉,但是枝枝說自己失憶了,而那人編織了一個假身份,要他們幫著圓謊來了,

都道聖意難測,尤其是如今的天子,行事更是從來不遵循常理。

但是,讓一個女子的家人,幫著他一同誆騙這個女子。

這如何也不像堂堂天子會做的荒唐事。

徐老太爺心中已經有了猜測,卻不敢說出來。

在家人的口中聽完了傅景之的安排,枝枝氣的狠狠的跺了兩下腳,小聲罵道:“卑鄙無恥。”

陳父滿臉悲愴,問道:“這可如何是好。婚約有了,枝兒嫁了,就是嫁了一個無從查證之人。若是不嫁,那人怎麽會依……”

“娃娃親都是口頭之約,就算是不認賬也是有的。只是那個人的身份特殊……”徐老太爺的拳頭也是緊緊攥著,愁容滿面,看著自己的外孫女問道:“枝兒,你打算如何是好?”

枝枝沉默片刻,說:“他暫時相信我是失憶的,那我就繼續失憶下去。既然他要當江濯,那就讓他當。我不信他能一直在揚州將這場鬧劇玩下去。”

只要他自己不暴露身份,那她如今的身份家世都壓他一頭。

那還憂心什麽。

就算她做出了什麽出格的事,也是對一個小官之子做出的,跟九五之尊牽扯不到一處。

他為了自己的威嚴,也不可能戳穿自己。

若是他要撕破臉皮,那時候的境況和現在相比,也沒什麽分別了。

都是欺君之罪。

最好是他自己玩膩了,心滿意足的在揚州消失。

至於婚事,她本就不打算嫁於旁人了。

一家人商議過後,也是這麽一個結果。

萬事已成定局,枝枝撲通一聲跪下道:“外祖父、外祖母,是枝兒不孝。你們一把年紀了,本該安享晚年,枝兒卻把你們牽連進了此事,說不定……”

說不定還會引來殺身之禍。

徐老太爺和徐老太太對視一眼,都眼角含淚,起身把她扶了起來道:“這不怪你,你也是個可憐的。外祖父外祖母保護孫女,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一家人也就應當榮辱與共。”

“況且,徐家可是有一枚先祖禦賜的免死金牌,若是那一日真的來臨,我們都會好好得的。”

免死金牌是由先帝賜予,遇到危急時刻,方可拿出來救命。這也是徐家的鼎盛所在。

不曾想竟然浪費到她這個不肖子孫身上了。

枝枝抱著陳老太太哭了起來:“外祖母。”

陳老太太輕拍著她的後背道:“不怕,不怕。”

當夜,枝枝做了許多夢,夢到了在邊境時的種種,又夢到自己身處京城,最後醒過來的時候,起了一身的汗。

她叫了水,清洗了以後才去了前廳。

剛出去,陳瑾就笑著喚道:“阿姐,你今日怎麽又賴床了,是不是昨夜夢到心上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