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決定了要將陳記花茶在京城開一家分店, 還要分一個給江氏茶鋪。

陳掌事的連夜修改了契約書,又和江氏掌櫃商議細節。

不曾想,陳掌事的說什麽, 江掌櫃便答應什麽,好商量極了。

陳掌事的去稟告給枝枝,語氣裏充滿疑惑:“掌櫃,我總覺得,這江掌櫃太過好說話的了, 我將提成提了一成,他答應的都不帶猶豫的, 而且還願意再贈我們一家東街的鋪面, 爽快的像個初出茅廬的生蛋子。哪有生意人如此不知討價還價的?”

枝枝仔細的看完了契約書,確實,這份契約書上的條件都太過於退步, 甚至還帶了幾分討好他們的意思。

枝枝剛要開口, 陳掌事又突然開口,恍然大悟一樣, 大聲道:“掌櫃, 這小子也長得人模狗樣的,該不會醉翁之意不在酒,想帶去京城的不是花茶, 而且美人吧?”

從前也不是沒有見色起意的登徒子, 在店鋪裏對枝枝窮追不舍的。

但是想了想當時兩個人會面的場景,還有江掌櫃後來精明強幹的態度, 枝枝搖了搖頭道:“我帶著面紗呢, 他應該是沒見到我的。況且,這人字裏行間透露著精明強幹的氣息, 不像是個外行人。”

說著,她也帶了疑惑:“至於為什麽突然之間如此讓步,確實有些奇怪。但是我們陳記花茶以後在京城,只有他們江氏可以經營,這個要求添上去以後,他們是穩賺不陪的。”

枝枝反復看了幾遍契約書,確定這上面沒有問題了,便簽了字,送回掌事的手中,道:“這次去京城辦事,你親自去,切記謹慎而為。”

陳掌事鄭重的點頭:“老奴知道了。”

陳掌事是枝枝在人牙子手中買的,買的時候,他還帶了一個老母和一個體弱多病的幼子。陳掌事雖然做過大宅院的管家,後面主子沒落,才將人散了。這樣一個有能力的人,很好出手。

但是偏偏他非要帶著自己的老母和幼子,這樣兩個拖累送都沒人要,一時之間,陳掌事也跟著受累不少。

枝枝覺得這人可憐,恰巧手頭寬裕,便將人帶了回來。

這麽一年多,陳掌櫃感恩戴德,竟然成了枝枝的左膀右臂。枝枝將他的幼子送到了陳父的學堂讀書以後,他甚至願意將自己的死契遞到了枝枝手中。

死契是直接掌控了奴的生死的,便不僅僅是為奴那麽簡單了。

枝枝考慮再三,還是收下了。不僅是讓陳掌事如願,於她也是更安心,用起陳掌事也多了三分信賴。

陳掌事走後,枝枝也從書房走了出去。

如今陳府已經換了一處大些的府邸,前院是陳父的私塾,後院也有三處小院,每處小院裏設有單獨的小書房,可謂是舒適至極。

她出書房沒多久,前院便傳來消息:“少爺回來了,小姐快去瞧瞧吧。”

“行,我這就去。”

枝枝隨小丫頭去了前院,一眼便瞧見了那個俊俏的少年郎,少年郎的身旁還有一個比他更挺拔成熟一些的男人。

枝枝上前,笑著對少年說:“阿弟黑了些,也好了,還壯實了不少。”

陳瑾確實慢慢的褪了些書生的文弱,拍了拍胸脯,“那可不是。天天跟著顧大哥於田間幫助苦農勞作,現在我一頓飯多吃一碗飯。”

陳母從小廚房端了著點心茶水出來,笑罵道:“就知道貧嘴,還不招呼你顧大哥坐下,哪有你這樣的待客之道。”

陳瑾笑嘻嘻的瞧了一眼自家姐姐,然後說道:“顧大哥哪裏是外人啊,三天兩頭來陳府,早就是自家人了。”他扭頭問道:“你說是不是啊?阿姐。”

枝枝踢了他一腳,“吃你的點心去。”

顧恒是在她來到揚州的那年冬天來留任的,揚州的太守如今是他父親,他順理成章的被派來了這裏。

兩個人相遇也是在父親的私塾,他來授課,她回家探望爹爹娘親。

如此一年多來,兩個人時常說話,哥哥妹妹相成,確實親近不少。

人都已經坐下,枝枝開口問道:“顧大哥最近可好?阿瑾沒有給你添亂吧?”

“都挺好的,枝兒妹妹憂心了。”顧恒彬彬有禮,“瑾弟如今也長進不少,愈發上進,這次之後便說了,要勤奮努力,去考會試了。”

枝枝看了一眼正在跟陳母耍孩子氣的陳瑾,嘴角含笑:“多虧顧大哥一直帶著他磨煉,他這兩年是長進了不少。”

兩個人又聊了些瑣碎的事,便聽到陳父回來的聲音。

一家人在院裏用了午膳,顧恒便去了前院的私塾。

如今不僅是顧恒,就連枝枝也會每個月在私塾授課一兩次。只是顧恒講的是治國謀略,枝枝說的是算數之法。

晚膳後,陳瑾累了這麽長一段時間,身子骨乏累的不行,早早地回院休息去了。

枝枝留在院中,與陳母短話家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