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第2/3頁)

兩個人保持這個姿勢,她只能竭力的伸出手臂,踮著腳尖,抱著他的脖領,努力地配合男人莫名其妙的要求。

這樣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闖入了一個小人兒:“晚飯做好了,夫人。”

見到屋子裏纏綿親昵的兩個人,三丫愣在了原地,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半天才遲鈍的退了出去。

看著傅景之一瞬間黑得徹底的臉,枝枝便知道,他這是因為三丫的闖入壞了興致,如今正生氣。

枝枝落下惦著的腳,抱緊他的腰,將臉埋入他的的懷裏蹭了蹭,又仰頭軟聲道:“三丫是個鄉下丫頭,逃難來的秦河縣城,沒有伺候過人。她還是個小孩子呢。”

“你不要生氣,好不好?”她的眼睛黑曜石一般,澄澈漂亮,盈盈望著他,還柔聲撒嬌。

方才被打斷的不悅瞬間散了幾分。

傅景之抱著她坐到了桌前,問道:“才一個下午,你們就如此親近,說說吧,你們都聊了什麽。”

女兒家的話題,無非是說一說父母兄弟。尤其是三丫這樣遭了難的小姑娘,遇到枝枝這樣溫柔的人兒,什麽都願意傾訴而出。

傅景之聽完笑了笑,“這秦河縣令倒是個善人,接濟了不少流民。”

枝枝不懂他為什麽這麽說,見她不追究三丫的不懂規矩,心下也就放輕快了,笑著說,“殿下今日可勞累,我伺候你用膳吧。”

吃了飯,兩個人就睡下了。

舟車勞頓兩天,夜裏枝枝睡得格外沉,翻了個身突然察覺到身邊空了的時候,她困得眼睛都睜不開,只聽到什麽“張大人要見你”,就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而此刻,遠在京城的昭幹宮,明黃色的龍床上,才不過幾日的功夫,從前威嚴氣勢的男人就已經形同枯槁,臉色蒼白的躺在了床上。

李總管焦灼的問:“太醫,你們到底有沒有診斷出原因,皇上怎麽就突然吐血了。”

其實成獻帝的狀況不僅僅是幾日前的吐血,如今的他,臉色皺紋像石刻的一樣紛紛出現,嘴唇白的像雪,臉部也凹陷了下去,一看就是重病之人。

十幾個太醫輪番診斷,急得額頭直冒汗,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按常理說,皇上正值壯年,從前也鮮少生病,不應該突然就......”

突然就像油盡燈枯一般。

他都不敢說出這一句來。

“聖上明火旺盛,但是實查之後卻發現,內裏氣血已經被掏空了,這倒是像中......”他跪在地上顫抖著說:“倒像是中毒了。但是微臣從未見過什麽毒是尋常診斷不出,突然就能把一個人掏空的。”

皇上已經昏迷了兩日了,恰逢明日就是早朝,若是皇上早朝都不出現,必然是要引起軒然大波的。

如今只剩下不足一日的時間,李總管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掐著細長的嗓子跺腳道:“究竟是中毒了還是怎麽了,今天你們若治不醒皇上,你們都小命不保。”

然而話落,卻聽見床上咳嗽兩聲。

李總管連忙靠近,聽到床上那人氣若遊絲的喚道:“六......景之。”

僅僅是兩聲的功夫,就又昏迷了過去。

太醫們一個個埋在了醫術裏,想盡辦法的找對症的藥草。可是沒一個人敢開單子的。

李總管握緊了手掌心,尋了一個人道:“去秦河縣將六殿下找來。”

翌日,崇明殿。

已經到了時辰,高處的龍椅上卻依舊空無一人,不由得讓下面的眾臣子議論紛紛。

不得不說,成獻帝算是一個勤勉的皇帝。自他二十歲登基以來,三十幾年間,從未輟朝,就算是起了燒也會耐著心不在朝堂上暈過去。

高處不勝寒,這還是成獻帝即位以來,第一次久而未至。

又等了許久,有人從外面進來,附在禹王的耳邊說了什麽。

禹王的雙瞳瞬間放大,握緊掌心,壓抑著聲音重復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那人點了點頭:“千真萬確。”

而這時,李總管走上去,於亂聲中道:“皇上身子不適,今日早朝,散。”

朝臣散去,李總管從後回昭幹宮,於半路,卻被禹王攔住了:“李總管,本王憂心父皇病情,特意隨來侍疾。”

秦河縣又開始下起了連綿大雨,雨水幾度想要沖毀堤壩,十裏八鄉的人都跑到了縣城避難,有遠房親戚的則早早地去投奔遠房親戚。

枝枝待在屋子裏,聽著外面吧嗒吧嗒的雨滴聲落在屋頂窗沿,目光朝外看去,正瞧見一個穿著蓑衣的人進來,待他在屋檐下去除蓑衣,她才認出來,迎上去道:“殿下,您怎麽淋成了這般模樣,快進屋,別著涼了。”

幫著他除去身上的濕透的衣物,又去內室拿來了一套幹凈的衣物服侍著男人換上。

枝枝用幹布給他絞幹頭發,聽男人道:“這幾日外面雨大,還有流民作亂,你在屋子裏,乖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