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沉沉的睡了一覺,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的時刻了。

見枝枝已經起身,聽雪過去掀開了紗帳, 笑著迎上去道:“姑娘醒了?主子走的時候特意交代了,不要驚擾姑娘,我們特意提早準備好了膳食,姑娘可要現在傳膳?”

枝枝昨晚就沒有吃東西,又被折騰了大半夜, 今早起的還晚,肚子早就空空如也了。她道:“送上來吧。”

都吩咐傳膳了, 自然便不能繼續賴在床上了。枝枝想要下去, 腿稍微挪動要下床,下一刻卻深深地的吸了一口氣。那處疼痛就像撕裂了一般,惹得她嘴唇都顫了顫。

被褥被拉開了一半, 露出一截白皙柔嫩的細腰, 上面布滿了青紫的痕跡,看著就可怖嚇人。可見昨夜的男人有多瘋狂。

聽雪側目看了一眼, 暗自吃了一驚, 又垂眸低聲道:“奴婢服侍姑娘更衣吧。”

這種時候,枝枝也顧不得羞澀了。在聽雪的服侍下,她總算是簡單的穿了一身襦裙, 被扶著去了桌上。好在屋子裏爐火燒的極旺, 就算是這樣也不會受涼,身上依舊暖烘烘的。

如今離晌午還有一個時辰, 卻也不是晨起時刻, 所以準備的膳食簡單精致,有一屜小包子, 幾樣簡單的小菜,還有一盅色澤鮮亮的雞湯。

尤其是雞湯被撇去了浮油,清甜好喝,枝枝連著喝了兩小碗,才心滿意足的放下筷子。

吃了東西,枝枝窩在了窗前的軟塌上,冬日的陽光曬在身上暖暖的很舒服。在都快要睡著的時候,聽到耳邊聽雪輕喚道:“姑娘,該吃藥了。”

大戶人家的妾室得了寵之後都是要用藥的,為了防止在正妻未入門的之間誕下子嗣。這種行為被視為一種恥辱。一般情況下,那個妾室連帶著孩子都會被偷偷處理掉。

而她現在算起來應當連妾室都算不上吧。

雖然她現在住的宅子雖然又大又氣派,但明顯不是六殿下的景王府。沒分沒份,若論身份,她應該頂多是個外室。

妾室有孩子,會被送給正妻撫養,在一所府邸居住,總是有機會見上一面的。外室有了孩子,連庶子都算不上,屬於奸生子。

若論起來,那種都不是枝枝想要的。

她沒有借助孩子攀高枝的心,更不願意有孩子,讓孩子受這種罪。

所以她連猶豫都沒有,接過藥碗,皺著眉頭一飲而盡。苦澀的味道有幾分莫名的熟悉,也或許是因為所有藥都是苦的。

服完藥,枝枝捏了一顆小碟上的金絲蜜棗含入口中,那股苦澀難聞的味道半天才散去。

聽雪見她躺回去後就一直盯著窗外,道:“姑娘,主子去了刑部任職,晚些時候放職便會回來的。”

這句話說的沒頭腦,枝枝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

窗外的方向正迎著小院的門口,聽雪怕是以為她起來以後沒見到傅景之,所以在盼著他回來呢。

枝枝輕笑一聲,也沒多說什麽。

其實她只是覺得曬著太陽好入眠而已......

成獻帝定的規矩是十日一朝一休,即每十日上朝一次,休息一次,其余時間在各自職位上任職就可以了。

晨起,刑部的人看到六殿下都驚呆了。沒人想到,玩世不恭的六殿下竟然真的按時來了刑部應卯,簡直是堪稱奇觀。

但是傅景之依舊是吊兒郎當的,連桌子上的一本冊子都沒翻開,一整天都嘴臉勾起,心情愉悅的打瞌睡。

侍郎上前勸勉,也被輕飄飄的駁了回來。

傅景之反問道:“沒了本王,這刑部就不運作了不成。那要你們何用?”

侍郎只能無奈的將六殿下桌子上的文書都攬到了自己身上,隱隱拿出了當年科舉的勁頭,連著忙了一整日。

到了散值的時間,傅景之又是第一個走出去的官員,給其他人留下了一個瀟灑的背影,恨的人牙癢癢。

傅景之回去的時候,美人還趴在軟塌上睡著。她的睡姿不是規規矩矩的,側臥著身子,滿頭及腰的青絲像雲瀑一樣從軟塌上耷拉下去,稍許碎發遮住眉眼,讓她看起來恬靜柔美。

在窗外看了一會兒,他隔著窗用手勾起了女人一小撮頭發,在自己的指節上纏了一圈,又松開。碎發正好耷拉在枝枝的鼻尖,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小小的噴嚏,緩緩地睜開雙眼,輕聲喚道:“殿下,您回來了。”

其實方才他盯著她看的時候,她就已經醒了。

那樣冷冽又具有侵略性的目光,直直的穿透靈魂,讓人怎麽能忽視。

但是她一點也不想直視他兇狠的視線,便繼續裝著熟睡的樣子,直到沒忍住打了個噴嚏,才幽幽轉醒。

傅景之看她溫順的低著頭,露出修長嬌嫩的鵝頸,耳垂上面有微微泛紅的印記,應該是睡著的時候壓的,就像天邊的紅霞,煞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