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用早膳的時候,枝枝一直在觀察傅景之的神色,他整個人懨懨的沒精神,東西吃的也不多。

直到一頓早膳用完,她收拾了餐具裝回大食盒,將手放在一旁的小食盒上,又看了看已經躺回軟塌上的男人,遲遲不知道怎麽開口。

明知道他不喜歡吃藥,她現在也不想去招惹他不快。

傅景之擡眼看著女人纖細柔美的掌心,在食盒上握緊後白的像春筍,他悠悠道:“還不端過來,是想繼續繼續喝?”

枝枝“啊?”了一聲,沒想到他這竟是要主動吃藥了。

她立刻站起來,打開食盒端著藥碗過去,還貼心的把食盒裏面的糖塊也一同帶了過去,嬌聲道:“殿下。”

男人皺著眉接過藥碗,看了一眼裏面褐色的藥汁,仰頭一口悶了,看著一旁的糖塊道:“你以為本王是你,那麽怕苦?”

枝枝癟著嘴不說話。

她是怕苦,但是她更怕死呀。

而且……他的表情也沒有他自己口中所說的那麽輕松嘛。

她正胡思亂想呢,傅景之用手拿起一顆糖塊,送到她的嘴邊,道:“張嘴,賞你的。”

枝枝檀口微張,接了糖,甜味在嘴裏化開,開心的讓人嘴角勾起。然而下一刻,她的腰肢被猛的帶下去,嘴裏的糖也被男人用唇舌奪了過去,看著她瞪大的眼睛,男人又把糖塊送了回來。

來來回回幾趟,糖塊化沒了,嘴裏也只剩甜味了,還有些麻麻的感覺。

她的頭被按了下去,貼在男人寬闊的胸口,聽他在她發頂輕輕地說:“睡吧。”

枝枝小聲的應了一句。

喝了那治風寒的藥,如今藥效上來,她的困意也席卷而來。

外面風雪彌漫,大大的營帳裏,很快就只剩下偶爾幾粒火星子噼裏啪啦的聲音。

而營帳外,冬至冷眼看著身旁的人,淡淡的說:“你也看到了,主子雖然看起來瀟灑不拘,但是從來不會與女子有親吻之舉。而主子與南枝姑娘不僅一次,還再二再三。這本身就是一個例外的征兆,不管殿下是否願意帶南枝姑娘回京,你們都沒有可能的。”

看著身旁的人不言語,冬至繼續道:“哥,天下女子千千萬,你絕了這個心思吧。殿下正需要人去外辦事,你就去吧。”

連著下了幾場大雪,外面也越來越冷,傅景之就像冬眠的蛇一樣拒絕所有的外出。甚至第一次雪地演兵,他都只是過去露了個面就很快趕回來。

陳副將看著皚皚白雪也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將軍,今年的雪比往年來得早,也更加大了。我們本就糧食緊缺,若是這時候南國的軍隊打過來,我們怕是支撐不了幾天。”

李將軍也知道這個境況。邊境的冬天苦寒,幾乎每年都是這麽過的,但是今年因為和那個人的密謀,李將軍便有些耐不住,誰直到那廝會不會突然反悔。

現在他恨不得立刻得到朝廷的糧草,然後實現自己的大計。

下面的士兵的聲音都因為冰天雪地冒著白氣,訓練了一會兒,看到主帥都走了,訓練更松懈了。

甚至有人開始竊竊私語的抱怨。

“一天就一頓飯,又吃不飽,還要大雪天出來操練,哪裏來的力氣。”

“朝廷撥放的糧食和白花花的銀子都去哪兒了。”

一個人聚進去小聲的說:“我聽一個老鄉說,白花花的銀子和糧食都有,只不過被上面的人帶回自己家了,根本不可能發給咱們做餉銀。沒見現在,就在咱們也就是一天一頓飯的吊著,餓不死就行嗎。”

“幹他娘的,老子餓急了,就回家種田去。”

另一個人嘆氣說:“兵荒馬亂的,哪裏有田給你種啊。你還不如去求一求朝廷派下來的監軍,說不定直接把上面的人換了。”

“怎麽可能,誰不知道,上面的人給監軍安排的美人美酒,天天當祖宗一樣伺候著。”

軍營底下怨聲載道,也有人繼續渾渾噩噩,只要不餓死就行。

李將軍回主賬以後,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問道:“最近六殿下那邊有動靜嗎?”

後面的人上前回道:“六殿下自從在後山遇刺以後,似乎大病了一場,最近連營帳都不出了,也沒有往外傳任何消息。應該是不知道他的遇刺和我們有關。”

李牧喝了一杯熱茶,目光森冷:“我們只安排了狼群,想嚇唬嚇唬他,讓他老實點。慕容烈卻想殺了他,讓我們擦屁股,真是陰毒。”

這時,外面有人通傳:“將軍,陳副將來了。”

“讓他進來。”李牧說完。

身後的小兵問道:“將軍,屬下就先下去了。”

李牧道:“不用下去了,陳副將以後就是自己人了。”

陳副將進來,兩個人喝了一杯,李牧繼續問士兵:“讓你們尋的六殿下哪個女人的家人,可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