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不乖(中) 不乖(中)

時間便是這樣, 有時你越希望它慢點過,它過的便越快。

那三月初六很快就到了。

於簌簌而言簡直是猝不及防。

小姑娘回了太子府便收拾了一個小包袱出來,藏在了櫃子裏。

府內住了三晚, 蕭玨還寵幸了她一次。

浴室中水汽升騰, 仿佛有一團火一般,那男人讓她伺候沐浴, 但她還沒等伺候呢,便被他堵在了墻角, 堵住了唇, 繼而整個人都被他束縛在了臂膀之下。

她便就在那被他抵在墻上弄了一次。

接著第三日, 簌簌沒見到他。

第四日一早, 她與眾人送完那男人後,立刻便叫巧雲通知了備車, 而後也沒知會兒太子妃程妤便以最快的速度出了府,更是讓馬夫直奔了碼頭。

簌簌雖位份不高,但不得不說, 整個太子府的下人都知道她受寵,何況她以太子忘了重要的東西為由, 哪個馬夫敢怠慢, 不僅不敢怠慢, 馬夫趕著馬可謂為她發足狂奔。

所以, 簌簌與那男人幾乎是腳前腳後到了碼頭。

抱著包袱下了車, 簌簌擡頭一望, 不由得心驚。

太子出行, 何其壯觀。

整個碼頭士兵林立,被圍的水泄不通。

非但如此,遠遠地望著, 那出行的船只極大,極為雄偉,船身房屋兩層,各層皆是金黃色的琉璃瓦重檐屋頂,在三月的陽光之下,熠熠生輝,泛著金光一般,瞧著甚是奢華,除此之外,甲板上也很是寬闊,船身周圍皆是以紅欄相圍。

此時儼然是那男人剛剛上船不久,船上士兵正在搬運物品,甲板上尚且人影憧憧,忙忙碌碌。

簌簌沒見過這樣的船,也沒見過這樣的陣勢。

她抱著包袱,小臉兒微白,小心口就更不用說,仿佛波濤洶湧的大海一般,翻騰不止,但早就沒了退路,此時卻是說什麽都得硬著頭皮按計劃行事。

思著,小姑娘擡手使勁兒擦了下小臉兒,鼓了勇氣,擡步朝那大船而去。

而後不及接近,她自然是被林立的侍衛霍地攔下。

“什麽人?!”

雖意料之中,但簌簌那小膽子,還是怕的。

她強壓下心中的悸動,面上從容,故作鎮靜地開了口。

“我是太子府的顧昭訓,殿下有重要東西忘了拿,我特來為殿下送些東西。”

那士兵自然是不認識什麽顧昭訓,即便看她這幅傾國之貌斷她沒有說謊的可能性大,但也不敢放人。

“顧昭訓稍後,容小的稟報。”

他去稟報蕭玨那便壞了!

小簌簌心中著急,但面上依舊沉靜,喚住了人。

“你稟報李將軍便可,我去去就來,恐時辰不足。”

那李將軍是蕭玨的心腹,簌簌料定這些士兵都是直屬李將軍,也料定此時帶兵護著碼頭的人就是那李將軍,更料定,李將軍其人應該是在這附近當值。

果不其然,她話剛一說完,便看到了遠處一個身穿鎧甲的男人,腰中懸劍,正在巡護。

人從體量和側臉上看,就是李將軍。

從安慶府回京,沿途兩個多月,那李將軍護送,不見不見,簌簌當然也與他見過數面,是以小姑娘十分確定,那人就是他。

的確。

護衛聽了她的話後彼此相視,而後便有人提醒他將軍所在。

那護衛看到了人,便跑去稟明了此事。

遠處的李將軍聽聞朝這頭望過來。

他望過來的同時簌簌也朝他望了去。

同樣,簌簌確定李將軍其人也記得她,認得她。

那是自然。

李將軍當然記得這位顧昭訓。

這世界上有兩種人的相貌最為好記,一種是長得特別醜的,一種便是長得特別美的,何況還有那兩個月的沿途護送。

李將軍遠遠地便認出了人。

小簌簌沒一會兒便見他朝她走來。

近了,那男人極為恭敬地微一頷首。

“顧昭訓有何物交於太子。”

小簌簌水靈又無辜的眸子瞧著他,醞釀了醞釀,眼圈就紅了,小聲音嬌柔軟糯,帶著一絲絲的哭腔,拿帕子抹了抹眼淚,說道:“只是一些小東西,李將軍讓我親自給殿下送去行麽?這一別,便要一年,我.......”

她說完那句,眼中滾動的金豆子便落了下來。

這美人落淚,誰受得了?

何況還是太子的女人。

顧昭訓受寵,李將軍也有耳聞。

況且他又不是不知,她是太子不遠萬裏之遙帶回來的女人。

她這一哭,誰擔待得起。

李將軍立馬微微頷首。即便這小姑娘的品級遠不如他高,但太子的女人就是太子的女人。

男人旋即便答應了。

“顧昭訓莫要哭。太子在二層,眼下距離開船還有一盞茶的功夫,昭訓快些去吧。”說著已經命人給簌簌讓了路。

小簌簌心口狂跳,暗地裏樂開花了。

她便知道,她哭對那蕭玨未必好使,但對他的部下肯定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