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拆招(下) “爺能先隨我走,聽我說幾……

陶苑的大門“吱嘎”一聲開了。

司閽微微躬著身,喜笑顏開,恭敬地迎著主子。

蕭玨一身赭紅色披風,身材頎長,身姿淩厲筆直,偉岸瘦削,楚楚謖謖。

他擡步進來,眸色幽沉,一張寡情的臉讓人看不透他心中所想,所到之處總給人一股肅穆之感,使人望而生畏,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簌簌便是那見了他宛如羊見了狼一般,不敢喘大氣的人之一。

小姑娘遙遙地立著,冰肌玉骨,唇若點櫻,穿的粉嫩,人更粉嫩,嬌柔的好似一陣風都能給她吹倒似的,楚楚可憐又軟軟糯糯的,見他進來,起先仿若因害怕猶豫了一下,但終還是怯生生地動了腳步,朝他走來。

蕭玨進來就注意到了她,這般瞧著便緩而止步,立在了原地。

不時,簌簌便到了他身前,仰著小臉兒,淚汪汪地擡頭看他,唇瓣動了動,沒說出話,但一雙柔若無骨,白皙纖細的玉手竟是顫微微地伸去了他的披風之中拉了他的大手,而後怯怯的道:

“爺,爺能先隨我走,聽我說幾句話麽?”

她眼睛濕漉漉的,那小嗓音軟的讓人心發酥,撓的人心癢癢。

蕭玨垂眸眯著她,起先沒動,接著但聽腳步聲響,轉眸望去,只見遠處過來個男人,是他留在府中看守的護衛長。

那護衛長一過來,小姑娘眼圈就紅了,更是可憐巴巴地仰著小臉兒望他,小手輕輕地拽了拽他的大手,甚至急的在他的掌心中撓了撓,踮著腳尖,身子也微微地顛兒了顛兒。

“爺,成麽?”

簌簌背脊一層冷汗,但此時是再怕也硬著頭皮,豁出去了。

她必須先說,那男人雖面無表情,很可怕,但她除了如此還能怎樣?

簌簌心急火燎,怕極了他不耐,更怕他嫌她煩,甚至一怒之下一把把她甩開。

然正當她心中沒底,忐忑難安之時,但見那男人竟是動了,且是隨著她的力道,她引的方向動了......

簌簌心口猛跳,接著便趕緊轉了身,小手始終也沒松開他的大手,在他身前一點點的拉著他朝著鄰近的一間房中走去。

倆人離得甚近。小姑娘柔弱纖細,個子只到他肩頭,那男人很是偉岸,如此一前一後顯得她十分嬌小。

她推開了那門,將他請進來後又關了門,然後心一橫,小臉兒也不要了,硬著頭皮,心口狂跳著,柔柔弱弱,香香軟軟地便靠到了那男人的懷中,摟住了他的腰,接著淚眼濛濛的,金豆子呼之欲出,說來就來,“嗚”地一下小貓似的聲音,委委屈屈地就哭了出來。

“爺.......”

一聲軟軟的夾雜著抽泣的呼喚過後,語聲更嬌柔,也是一如既往的軟糯,可憐巴巴地便說了起來。

“簌簌自幼便苦,從小在薛府寄人籬下,母親不愛,哥哥不疼,明明本不是薛府的奴婢,卻過得比奴婢還不如,被人隨意欺負,任意詆毀,吃不飽,穿不暖不說,時而還要挨打,還被人罵做是狐媚子,可是簌簌明明什麽都沒做,她們為什麽要那般說簌簌?”

天知道她鼓了多大勇氣,此時那一顆小心臟又噗通成了什麽樣?

她此番這話說的是實情卻也誇大了許多,而後自是還沒完,抽抽噎噎地接著便又道:“老夫人要把簌簌分給她的兒孫。娘和哥哥只想著用簌簌換錢,根本不管簌簌的死活,簌簌不想做府......”

那個“妓”字她終是沒說出口,略了後接著又道:“......便逃了,但卻被六夫人劫住,抓起來賣給了人牙子。簌簌沒勾引薛六爺,都沒與他說過幾句話見過幾次面的,往昔沒有,如今就更沒有,簌簌也不知道昨夜薛六爺為什麽會潛進陶苑,怎麽進來的,又是,又是要幹什麽?”

她引著引著,終於把話引到了這重點上來,而後便變了語調,變了哭聲,仿若撕心裂肺了一般,眼淚撲簌簌地下落,不住地抽泣哭泣,聲音也擡高了一些,委屈的不得了。

“簌簌自知福薄,配不上爺,好不容易遇上了爺,爺對簌簌那麽好,簌簌本以為自己苦盡甘來了,沒想到才過了幾天的好日子,便被人如此設計陷害,遭了個給爺惹事,引狼入室的禍水罪名!眼下是那薛六爺未進入簌簌房中便被擒了,如若進了來,簌簌以後如何見人?簌簌知道自己出身卑賤,但也不能被人這般作踐!究竟是誰?簌簌,怎麽得罪了他?”

說完,更是一陣“嗚嗚”地痛哭。

這話雖慢悠悠又軟酥酥的夾雜著哭泣,但說的也甚是清楚明白。薛六爺是對她心懷不軌,她也承認是她給招來的,但陶苑夜晚府外是有護衛看守的,原不該發生這事。眼下發生了,不是守衛看守失職就是府內有人與那薛六爺接應,透露過府上護衛的換班時辰,甚至給他開了門,否則那薛連沒可能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