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2/2頁)

年代久遠的報紙內容都是關於一個男人的,“陽光孤兒院受金家全額資助的孤兒:XXX、XXX、君越容……”、“A城少年芭蕾舞大賽冠軍:君越容!”、“君越容——驚艷世人的芭蕾舞天才!”……

又是芭蕾舞。

“君叔叔。”顧玨看著照片上模糊像素依舊不減美貌與意氣風發的少年,低頭沉默了數秒鐘。

他給這些紙張拍了照片整理發送給他的人,吩咐道:調查清楚君先生生前事,尤其是他和金家的關系。

——

第二天唐眠鬧鐘響起時,他立刻醒來摸出手機關掉鬧鐘,他折好被子,躡手躡腳走到臥室門口,探頭進去看一眼,老婆應該沒有被他吵醒吧?

然而臥室床上被子疊得整整齊齊,床單也平整幹凈,裏面沒人。

唐眠撓了撓頭,給顧玨的新手機號打了一個電話,電話鈴聲在他身後不遠處響起。

顧玨將手中打包的早餐放在中島台上,摘下黑色口罩和帽子,迎著清晨的陽光微笑看著他:“眠眠洗漱一下,過來吃早飯。”

唐眠歡喜地看著他,沖進洗手間給臉上潑水。

這就是他夢想中和老婆同居的生活!老婆昨天那麽累,今早還能早起為他們買早飯,他應該有點喜歡自己的吧。鏡子裏睡眼惺忪的少年臉頰紅撲撲的,害羞想道。

既然顧玨住進來了,唐眠就沒有讓他獨守空房的道理。

他上午打算回金家莊園一趟,將重要的行李帶到這邊來。

唐眠問早上例行檢查莊園主樓環境的管家:“管家爺爺,我父親呢?”

管家微笑道:“先生在健身房,大概半個小時後才會出來,大少爺您找他有急事麽?”

“不著急,”唐眠擺擺手,乖巧笑了一下,“那我去父親的書房等他。”

作為豪門掌權人,金郁禮大多數的時間還是要被公務占用,集團董事長辦公室和家裏的書房就是他最常待的兩個地方。

管家讓傭人將熱牛奶送進書房給他,這一兩天唐眠一個人守靈堂面色都憔悴了不少。

唐眠道了謝,等到傭人退出去關上門他才端著牛奶杯起身,徑直走向書桌後面的玻璃展示櫃。那裏面放著一雙男士芭蕾舞鞋,邊緣有幾處脫線,看得出來磨損嚴重。他湊近仔細看,終於看清楚系帶上用比鞋子稍淺一點的淡金色細線繡的名字——君越容。

原主父親的遺物能讓金郁禮珍藏在身邊最近的地方,想必他們的關系不簡單。

唐眠看得太入迷,以至於金郁禮的腳步聲響在身後時他才猛地回神。他快速往前踏了一步,轉身面對剛被推開的門。

金郁禮看見到他在這裏,有些意外:“葬禮結束了?”

唐眠看他一眼,低頭道:“沒人來吊唁,沒有繼續守著的必要。”

金郁禮覺得他話裏有話,他斜睨了唐眠一眼,怒意在看到他那張純真無辜的臉時頓時消散了一大半。他坐在書桌前的皮椅上,雙手交叉放在身前,淡聲命令道:“心理疏導記得去。”

唐眠抿唇沉默片刻,說:“父親,我大學要開學了,我會繼續搬去學校附近住。”

金郁禮披文件的筆尖頓了一下,有什麽想法一瞬劃過腦海中可惜他沒能抓住,他冷聲道:“周六必須回來。”

“好。”唐眠開心應下。

“先生!”門外管家忽然敲門,金郁禮讓他進來。

管家對唐眠頷首後走到書桌前,將一份鑲金邊的卡片遞給金郁禮:“先生,二少爺的學校下午要開家長會,抱歉這份邀請函現在才到我手裏。”

金郁禮只是敷衍地掃了一眼外封,都沒打開就放在一邊,道:“那逆子不想我去,存心不讓你知道。”

“可是先生,”管家不想他們父子繼續僵持著了,總要有人先妥協,他忐忑建議:“金利私高對這次家長會十分重視,您若不去,二少爺會被其他家族笑話的,外界也會鬧出金氏集團父子不和的醜聞。”

“你教我做事?我的事情容不得你指手畫腳!”金郁禮倏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將手邊邀請函扔管家臉上。

卡片鋒利的邊緣在管家蒼老溝壑縱橫的臉上劃下一道細長的傷口,洇出血珠,老管家傷心地捂住半邊臉。唐眠看不過去,彎腰把卡片撿了起來,省得老人家再動一趟。

唐眠的動作惹得金郁禮看過去。怎麽,他看不慣自己的作風?

金郁禮臉色霎時間陰沉下來,他冷笑一聲,便對感覺到危機正要悄悄溜出書房的唐眠道:“你下午去給那逆子開班會。你在金家生活了那麽多年,也該讓外界知道你的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