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又一次(第4/5頁)

牧嘉實跑得飛快,感覺自己的肺都要爆炸了。但是一種不明的恐懼、不安卻驅使著他加快速度。

終於,他沖進了大樓。隨後,他驟然刹車,停在了書店門口。

牧嘉實看見了徐北盡,遲疑片刻,就與他打了個招呼。

徐北盡擡頭看著他,目光中露出些許的微笑。他意有所指地說:“又來拿那本書嗎?”

這是在主腦認可下的行為。當噩夢來到這一輪,像徐北盡這樣的扮演者們也可以“想起”之前幾輪的記憶了。

不過,那名走入霧氣的男人,恐怕也還是得重復著那般的宿命。

牧嘉實怔住了。

比起所謂的“那本書”,他在意的是——又?

牧嘉實聲音略微嘶啞,他自言自語著說:“所以,我,我們……確實是遺忘了一些東西。”

這個時候,其余的任務者也氣喘籲籲地跟了過來。

他們聽見了牧嘉實說的話,光頭和花臂立刻就變了臉色,而其他三名任務者還不明所以。

光頭焦慮地說:“我們已經把之前的事情全部忘光了?這到底是第幾輪噩夢了……該死!”

牧嘉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他其實也不知道這些問題的答案,但是他隱隱覺得不對勁,並且從徐北盡的口中得到了一些印證。

他還是相信徐北盡的說法的。

隨後他就想到了自己莫名其妙記住的那個詞語:夢中夢。

他突然擡頭看向這棟大樓——高樓。為什麽在一片廢墟中,會有這樣的高樓,還沒有倒塌?

牧嘉實突兀地問:“老板,這棟樓的天台,可以上去嗎?”

徐北盡點了點頭,說:“當然。”

於是牧嘉實露出了一個自信的笑。

他說:“我明白了。”

說完,他就轉身沖向了天台。不能乘坐電梯,所以他只能選擇爬樓梯。

明明剛剛那段路途的奔跑還使得他的肺部疲勞不堪,但是這個時候,他還是努力驅使著自己疲勞的雙腿,飛快地爬著樓梯。

他總有一種時間不太夠用的感覺。不管那是不是真的,他都選擇相信自己的直覺。

其他的任務者們都覺得莫名其妙,但是光頭和花臂已經跟在了牧嘉實的身後,於是奇怪的從眾心理就讓他們也跟了上去。

但是當牧嘉實堅決地沖向了天台的邊緣,似乎是想要跳樓的時候,就連一直無腦跟隨的光頭,也變了臉色:“喂——!”

但是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麽,牧嘉實已經堅決地跳了下去。

那是一種……令人窒息的失重,仿佛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傳來不堪重負的哀嚎。

但是,與此同時,那種心臟與肺葉同時無法承受的重量,又沖向了他的大腦,一種極度的恐懼和仿佛墜入深淵的感覺共同襲擊了他。

……他猛地長長地吸了一口氣,瞬間就驚醒了過來。

他仍舊記得那種失重的墜落感,仿佛要持續到他人生的盡頭,仿佛他就將一輩子這樣墜落在一個無底洞裏,永遠不能離開。

永墜深淵。他再一次想到了這四個字。

然而他醒了過來。

他已經從那個夢中夢裏逃了出來,並且收回了之前幾輪噩夢中所有的記憶。在他的周圍,其余的任務者仍舊在沉睡。

恐怕,在他們自己選擇跳樓之前,他們是無法醒來的。

牧嘉實劇烈地喘息著,說不好是因為那仍舊殘留的恐懼,還是因為這個噩夢令人惡心的玩法。

過了很久,他才終於緩過氣來,站起來看著周圍的場景。

這同樣是一片廢墟。

按照他的想法,這個噩夢是因為那本書的作者在現實中的廢墟裏,被搶走了食物,所以基於恐懼、憤怒和饑餓的陰影,才會做了這個噩夢。

所以在這個表層的噩夢中,起碼會有噩夢的主人,以及那個搶走了他食物的男人。如果戴無說的話是正確的,那麽還應該會有那些遊樂場的求生者們。

不過,如果遊樂場的求生者只是噩夢的主人為自己安排的,從夢中夢裏醒過來的保險手段的話,說不定這個表層噩夢中,只有兩個人也說不定。

而當牧嘉實真的看到這個表層噩夢的時候,他才意識到,情況或許比他想象得還要特殊一點。

仍舊是一大片的廢墟——仍舊是一大堆的求生者。

換句話說,這仍舊是末日之後的廢墟。

與其說噩夢的主人恐懼著食物被搶走的風險,倒不如說,他恐懼的對象,就是末日後的廢墟本身。

末日——這才是他真正恐懼的東西。

牧嘉實不由自主地露出了苦笑。

他是不管噩夢的主人到底在恐懼什麽的,他都無所謂。他只是在想,在這麽大一片廢墟裏,他要如何找到噩夢的主人?

更不用說,其他的任務者還困在夢中夢裏,他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