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反派是修真界大魔頭(十)

步天寒為了能夠很好地繼續和顧西宇培養‘師徒情’,在得到允許後晚上依然厚著臉皮來到顧西宇的房間和他一起休息。

這趟出門回來,步天寒本該繼續往顧西宇的元神灌輸魔氣。可那一晚當指尖觸碰到他眉心的皮膚時,受到詭氣影響而沉睡的人忽然不舒服又不安地皺起眉頭,似乎睡得很不舒坦。

步天寒注意到了顧西宇的臉色,又想起他了因為自己而受罰的事,最後收回了手,沒有像往常那麽做。

他有些煩躁,都怪陸城總是要在他旁邊說著顧西宇有多淒慘有多偉大有多好,惹得他現在做點理所當然的事都要覺得心虛。這人明明就是從外面那個世界過來想要謀害他的,為何要心軟?

他與他又不曾相識。

大概覺得無法下手的模樣有失風範,步天寒呢喃著給自己的行為找了個原因:“我只是不想那麽快把你弄死。”

無情道修士最忌諱的便是動情,既然他那麽在乎他這個徒弟,或許他就該利用這層身份去與他建立好關系,等時機到了再動手……他經歷過無數次被背叛的感覺,自然能明白會有多痛。

步天寒在心裏說服自己後,就歇下了。

一段時間下來這好像已經成了倆人心照不宣的日常,比如沒等到他的話顧西宇房裏就不會熄燈,門也不會上鎖。步天寒也沒覺得哪裏不對或不習慣,更是忽略了,如果顧西宇不願意,身為高階修士的他即使十天半個月不睡覺都沒關系。

就是這幾日裏,步天寒躺在顧西宇身邊時,總會做一些光怪陸離的夢。夢中的他以不同的身份在不同的世界背景裏存在著,神奇地經歷著他沒有任何印象卻又覺得熟悉且理所當然的人生。不管夢裏的他是誰叫什麽名字,身邊總會有一個叫做‘顧西宇’的人。

這些人生給他傳達的情感非常強烈,導致他每天醒來的時候都覺得像是剛經歷完夢裏那些真實的生活,見到顧西宇的第一眼差點沒能把對他的心情從夢裏抽離。幾日下來,那些真實得好似他真的與顧西宇度過許多世的感覺不僅沒有隨著夢出現的次數淡化,反而還越發強烈。

好像這個叫做顧西宇的外來者就該待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是屬於他的所有物,對他的態度……應該要再熱情一點。

步天寒開始懷疑那是顧西宇的陰謀,是他用了什麽神秘的術法對他下了咒,這樣他對他的憎恨就會逐漸消失。

直到他們師門的人出發前往海之角那處秘境的前一個晚上,步天寒終於沒再夢見什麽稀奇古怪的世界和人生,卻見到了一個他看不清長相的男人。

對方藏身於光中,什麽也沒說,就用著他有點熟悉卻又讓他感到不悅地輕笑著。

他在夢裏了然地朝對方問道:“是你?”

“你是誰?給我編織這些虛假的夢境究竟想做什麽?”

“虛假?”男人的聲音裏帶著幾分冷漠與傲然,“你獲得了所有分魂中最強大的能量,與其他分魂的共鳴最為激烈,是真是假我想你應該很清楚。”

步天寒的心思卻在對方開口的那一刻,就已經不在那些話語上。

是錯覺嗎?為什麽那人的聲音……聽起來和他的一模一樣?

就這麽片刻的遲疑,太虛中原本還與他隔著一小段距離的人眨眼間忽然來到他面前,模糊不清的形態也逐漸焦距,最後竟化成與他完全相同的長相。

“我是誰?”

“我就是你啊。”

步天寒被這句話給驚醒的時候,外邊的天早已亮了。床上身旁的位置早已空無一人,他伸手探了探,是涼的,顯然顧西宇已經起了一段時間。

或許是不想打擾他休息,老舊的木門被人半遮半掩地關著,只有微少的光從縫隙透進房裏,落腳點正好避開了他的頭躺著的地方。

門外,還能聽見顧西宇和陸城低語交談的聲音。

聊著,他聽到陸城提到自己:“師父,師弟再不起來是不是就要趕不上了?”

宗主說好了讓天宿仙門的人一起出發,畢竟這秘境雖然是顧西宇先發現,礙於位置處於公開地區,肯定會有許多其他宗門的人去探險。修真界修士之間的爭鬥一直都很嚴重,即使道相同也可能會為了利益相互謀害,最好的方式便是大家一起行動。

“沒事。”顧西宇拍了拍陸城的肩膀,“我馬上就會叫他。”

他覺得步天寒這個大魔頭當得挺不合格,作為本世界的大反派,和他一個時間睡覺就算了,還起得比他遲。他原本還指望這家夥能搞出什麽大事來,結果這些日子觀察下來,除了在他身邊當個乖徒弟之外還做什麽了?

顧西宇邊想著邊推開了房門,正打算叫人卻見到目標坐在床上,用著一張傻子般的表情呆愣愣盯著他,還一副受到極大驚嚇的模樣,好像一夜間就失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