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第2/3頁)
可是眾位將軍,一瞧見他朝自己看過來,紛紛撇開頭。
生怕他開口求助自己。
這要是三姑娘也開口讓他們脫衣裳,這張老臉是真沒法要了。
沈絳見大家都不說話,很是滿意,她緩緩點頭道:“好,既然諸位將軍都沒意見,那咱們也就這般說定了。”
眾人:“……”
他們是沒有意見嗎?
他們是不敢。
不過沈絳也知道自己的行徑,太過無恥,她正色嚴肅道:“我知道女子入軍營,確實乃是冒天下之大不韙,我亦不會讓各位難做。從今日開始,一月為期,我若是無法立下戰功,我也會自行離開。”
聽到這話,大家心底紛紛松了一口氣。
一月為期。
只要熬過這一月,好生送走這位千金小姐,他們也算是對得起侯爺。
沒人會覺得,沈絳會在這一月裏立什麽軍功。
*
京城。
長平侯沈作明以身殉國的消息傳來,就連宮裏的永隆帝,都罷朝三日,以示懷念。
至於謝珣,則因為毒發還有刀傷,一直避居護國寺。
除了釋然法師之外,再無人能見到他。
護國寺後山的桃花林,早已不是先前粉瓣如霞的盛景,枝頭的花瓣早已經凋零的差不多,只剩下三兩朵還零零散散的開著。
微風拂過,落英繽紛。
偶爾有一片花瓣,隨風飄至旁邊的涼亭。
落在站在涼亭內白衣男子的肩上,白衣勝雪,平添一抹粉色,多了幾分繾綣溫柔的氛圍。
傅柏林到了跟前,這才輕聲開口喊道:“微臣見過殿下。”
“傅指揮使。”白衣男子緩緩扭頭,赫然便是避世多日的謝珣。
傅柏林眼底滑過一絲微詫。
錦衣衛巨變,指揮使尹晉被殺,指揮同知袁乘犯上作亂。
一時間,整個錦衣衛被清洗了一遍。
本該是皇上最鋒利一把刀的錦衣衛,居然也調轉了刀口,對準了聖上。
因此這幾日,皇上已經命錦衣衛撤出了皇城守衛,該有禦林軍全權負責。
任郁作為當日誓死守衛皇城,保護陛下的人,一飛沖天,從一個副指揮使一飛沖天,成為禦林軍統領。
手握重兵,榮寵加身。
至於錦衣衛,這些日子是真不好過。
他們本就是皇上的一條狗,結果這條狗居然敢不忠心,還要咬自己的主人一口。
於是錦衣衛一下落入尷尬境地。
往日他們在京城四處抓人、監視、肆無忌憚,仰仗著的無非就是皇上。
現在皇上明顯疏遠了錦衣衛,甚至在錦衣衛此刻群龍無首時,一直未確定指揮使人選。
傅柏林輕聲說:“殿下說笑了,卑職不過是個小小的錦衣衛鎮撫使,如何擔得上殿下這一聲稱呼。”
有些時日不見,謝珣眉眼更家清冷,黑眸眸底都沒了往日的溫度。
整個人看起來越發有了上位者的高深莫測。
立於亭內,如淵似海,深不可測。
謝珣:“若是我說你當得呢。”
錦衣衛指揮使是塊肥肉,雖然現在錦衣衛勢弱,卻還是有人想要咬一口。
傅柏林雖然只是個鎮撫使,可是這次宮變,他率領部下忠心護衛聖上,這一切都被永隆帝看在眼中。
對於皇帝最重要的,並非是能力。
而是忠誠。
“阿絳在西北大營如何了?”謝珣突然轉了個口風,問道。
傅柏林豈能不知兩人之間的恩怨,那日沈絳離開京城,一刀捅入謝珣腰腹中,險些要了這位殿下的性命。
哪怕兩人之間有情義,可是如今又能剩下多少。
沈絳險些殺了他。
傅柏林低聲道:“殿下耳聰目明,哪怕不問屬下,只怕也是一清二楚。”
他是越了解這位世子,越覺得膽戰心驚。
此人是如何在永隆帝這個疑心病如此之大的帝王手中,培養了這麽大的勢力,如今大理寺的章汯是他的人,刑部尚書近日也被換了,一瞧便是他的手筆。
再加上他本人如今是都察院的左都禦史。
三法司盡數在他手中。
還有任郁,人人都說任郁是皇上倚重的新貴,傅柏林卻知此人也是謝珣的人。
而且謝珣太懂得什麽叫韜光養晦。
如今朝堂上,太子造反失敗,端王斷臂,余下的幾位皇子皆未成氣候,本該是謝珣手握大權,權傾朝野之時,他居然會避居護國寺。
如此心性,能忍、夠忍,足叫人心驚。
“她雖入了西北大營,但是想要掌握兵權,卻極不易,”謝珣遙望前方,仿佛這一眼能望向千裏之外的仰天關,他輕聲道:“她一無身份,二無頭銜,如何能奪得兵權。”
傅柏林訕訕一笑:“殿下,灼灼不過是個女子,她並無此野心。”
聽到這話,謝珣轉頭望向傅柏林,突然一笑:“所以你不懂她,你們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