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第2/3頁)

別說魏王要瘋,旁人都要瞧不下去。

至於皇上先前為何要對方定修輕拿輕放,只能說是聖心難測。

沈絳臉上變幻莫測,實在是無法相信,收拾方定修的最後一擊,竟是魏王。

“果然是善惡終有報,方定修落得如今下場,是他活該,”沈絳倒是有些好奇問道:“你可知皇上打算治方定修一個什麽罪名?”

“皇上如今還未定奪,即便死罪能逃,活罪也難免。”

沈絳覺得大快人心,痛快拍案道:“今日這頓飯,我請三公子。”

謝珣揚了下嘴角,還是給面子道:“那我便不客氣了。”

*

過了幾日,皇上還是下旨,貶方定修出京,流放至永州。

至於罪名之一,便是沖撞公主。

安國公府經過此事,安國公大病,上書給皇上想要回自己的祖籍之地休養。皇上倒是回了他的折子,話說的是不痛不癢,還捎帶著安慰兩句。

但是安國公早已經被嚇破了膽,不敢再在京城逗留片刻。

不過三日而已,竟全家收拾好行裝,離開了京城。

自此方家徹底遠離了政治中心。

不過走倒也有走的好處,最起碼還能保留了整個家族,不至於讓全家跟著方定修一塊去流放。

這件事雖然也是掀起了極大的波瀾,可是沒幾日也就風平浪靜。

畢竟沒有誰會一直關注失敗者。

謝珣這些日子之所以忙著沒空見沈絳,是因為他在全力突破張儉,這個張儉倒是個硬角色,不管怎麽逼供,竟是打死不說實話。

謝珣已將他從錦衣衛的昭獄,要到了都察院。

皇上似乎不打算讓旁人插手到這個案子。

原本張儉在錦衣衛已經受了大刑,整個人被拖來的時候,就剩下一口。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謝珣知道這個道理。

他沒讓人再拷問張儉,而是找了太醫親自給他治療,他要這個人嘴裏知道一切該知道的。

正午一過,空氣裏都散發著一種懶洋洋的悠閑。

都察院的差房裏,雖然人來人往,卻安靜的過分。

謝珣從自己的值房裏出來,正準備去找張儉,路過後院時,瞧見一個熟悉的人影。

“陳通判。”他站在廊下,輕聲喊了句。

京兆府通判陳秋本是來都察院辦事,誰知他臨時前,被府尹大人拉過去,小聲叮囑一番,說要是在都察院遇見殿下,切記一定要小心恭謹。

這點道理,陳秋哪兒還需要府尹大人提點。

況且陳秋本覺得殿下這樣的大忙人,貴腳不離地,怎麽就那麽容易遇見。

誰知,還真湊巧了。

陳秋在看見謝珣的一瞬,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朗聲高呼:“叩見殿下。”

謝珣穿著一身僉都禦史的官袍,單手負立,站在廊下,縫隙裏漏進來的浮光籠在他身上,如同一層聖光籠罩,讓他看起來更像是天上仙,而非世間人。

跪在庭院中間的人,還戰戰兢兢回想自己先前與殿下相處的點滴。

可曾有對殿下不敬?

好似是沒有。

如果不曾跟殿下借月銀救急,不曾調侃殿下這麽大年紀還未成婚,不曾非要拉著殿下去喝酒這些都不算的話,那確實是沒有的。

誰知就在陳通判心底百般糾結,萬般愁腸心中繞時,眼前突然出現一雙黑靴。

“子廉何必如此惶然,”謝珣彎腰,將他親自扶起後,輕笑一聲,問道:“是來都察院辦事的?”

陳秋這一顆心,還真是實打實落了回去。

他就知道殿下是何等尊貴人物,怎麽會跟他們一般計較呢。

陳秋站起身,微微弓著腰,低聲道:“回殿下,下官是來拿公文的。”

謝珣並未糾正他的稱呼,畢竟真相曝光之後,不管是誰都不會再像從前那樣對待他,大概也只有氣消了的沈絳,依舊如往常吧。

“是還未拿到?”謝珣看他站在這院子裏等著,想必是沒拿到東西。

陳秋不敢多說,只小聲道:“下官只是剛到而已。”

謝珣也沒再多說,只是吩咐身後的晨暉,待會帶著陳秋過去拿公文。

隨後他轉身離開。

陳秋心底一松,他擡頭望著謝珣的背影,模樣依舊是當初在京兆府,迷倒了府衙周圍無數大姑娘小媳婦的程嬰大人的模樣。

可是身份卻天差地別,一個是京兆府兢兢業業的小推官,另一位卻是如今在都察院位高權重的世子殿下。

當時消息傳出來時,京兆府上下都不敢相信。

可是京兆府孫繼德乃是四品官,是有上大朝會的資格,那日皇上親自下令升任謝珣為僉都禦史時,孫繼德親眼看見一個跟自家程嬰推官一模一樣長相的人站了出來。

他穿著親王世子朝服,面容清冷俊美,氣度雍容華貴,讓人不敢直視。

孫繼德被嚇得膽破,後來才知道皇上這是為了歷練世子殿下,便將他扔到了京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