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第2/2頁)

不過目前看來,他們兩人應該是沒有懷疑。

要不然青桐也不會這麽輕松,將兩人帶走了。

溫辭安指了指桌上的傷藥和白布,低聲道:“三姑娘,還是先將傷口處置了吧。”

沈絳這才咧嘴,輕嘶了聲。

剛才她一刀劃下去的時候,還沒覺得疼。

這會兒把人打發了,她才感覺到疼痛,她伸手拿了一塊幹凈的白布,壓在自己的傷口處,又是一聲輕聲抽痛,溢了出來。

溫辭安的眉宇從一開始,就一直這麽蹙著,未曾松展。

他坐在沈絳身側,始終沉默,唇線緊抿,又似在強壓著什麽未說出口的話。

沈絳用手按住傷口,待過了會兒,將白布拿下來,這才發現,白布上布滿了血跡。

她倉促出手,一時沒控制好力度,傷口有些深。

幸虧她劃的乃是側脖往下,接近鎖骨的地方。

這裏並無經脈,即便劃傷,也不會造成致命傷。

“我來吧。”突然,溫辭安站了起來,他伸手握住沈絳手中的那塊白布。

之後,他讓人重新端了一盆溫水。

他拿起一塊幹凈白布,在水中浸泡,擰幹後,走到沈絳身邊,低聲一句:“僭越了,三姑娘。”

沈絳心頭恍惚,忍不住說道:“要不,還是找個丫鬟來幫我處理傷口吧,溫大人身份尊貴,我豈敢勞煩。”

“我身邊只有青桐一個小廝,不曾有過丫鬟。”溫辭安語調平淡。

沈絳在他靠近時,只覺得呼吸都緊促了起來。

她實在是不慣與三公子之外的男子,這般親近。

“要不我還是回自己的住所,讓我自己的丫鬟來處理傷口。”沈絳脖子一歪,躲開了溫辭安的手掌。

溫辭安豈會聽不出她的推托之意,他將幹凈的白布,遞給沈絳。

這個刻板而又端方的男子,始終做不出強逼她的事情。

明明心底渴望,但是他二十多年來,所學的禮義廉恥,早已刻入骨髓。

若她不願,他就不該迫她。

“三姑娘還是先將血跡擦幹,我先出去將那些人打發掉。”溫辭安微垂眼眸,沒有再看她,身上那股謹慎克己的氣質,再次縈繞在周圍。

似乎先前那句讓她死心,自己不會放棄她的話,也真的只是逢場作戲的一句話。

此時,前廳。

張儉與趙忠朝喝著茶,突然張儉短促一笑,說道:“我瞧咱們這位溫大人,樣貌、氣度也是萬裏挑一的好。說起來,配京城的貴女也是配得上。怎麽這位姚姑娘竟眼光如此之高,這都瞧不上?”

這會兒冷靜下來,雖然他們對這件事沒有懷疑。

畢竟私奔這事,著實是驚世駭俗,他們也實在無法相信,會有女子隨意拿起當借口。

都說女子也愛俏郎君,溫辭安這等相貌的,已是世間難得。

這個姚姑娘還要找個什麽樣的,難不成是個仙人不成?

“此言就差矣了,”趙忠朝勉強喝了一口茶,發現此處驛館的茶水著實普通,他搖頭晃腦說:“張大人有此困惑,那是因為你沒見過那位程公子。”

“就是那個江泉程家的公子?我聽說他一來揚州,極是大手筆,大把大把往外撒銀子。”

趙忠朝自鳴得意道:“就是這位程公子,先前張大人您不是還讓我小心些,說這種看似豪富的公子哥,說不定有詐。”

“我如今倒是瞧出來,為何這位程公子迫不及待想要攀上咱們這條船了。江泉程家,早些年名聲還算響亮,如今卻有些落寞。他若是能在揚州站穩腳跟,自然就不會懼怕這個溫大人。他這麽著急賺銀子,只怕也是因為怕私奔之事敗露。”

張儉輕笑:“聽趙大人這麽一說,我倒是挺想見見這個程公子。”

“畢竟能從溫大人手中搶女人,只怕也確實是個厲害人物。”

趙忠朝臉上露出一種輕浮,低聲道:“你要是見到這位程公子,便會知道,這位姚姑娘非要尋死覓活,也要跟著他的原因了。”

兩人說話間,溫辭安從後院出來。

“兩位,實在抱歉,見笑了。”溫辭安見到他們時,率先行禮。

這兩人哪敢受這個禮,張儉賠笑道:“實在是我們之錯,未經通報,就闖入。只是聽著後院動靜,有些擔心大人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