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第3/4頁)

心底更是後悔不已,她竟如此輕易就將和離的話說出口。

實在是比不上他待自己的這片赤誠。

是啊,那時候沈殊音以為這個男人將一顆心都捧給了她,在全世界都要厭棄她時,他終究陪在她身邊,不離不棄。

她曾以為她遇到了這世間最好的男子。

什麽時候,開始第一次產生懷疑的呢。

大概是她再也出不了國公府,就連她身邊的人都出不去。

方定修說這是為了保護她。

一開始她是信的,可是直到他幾次三番的旁敲側擊問她,爹爹有沒有留什麽東西,或者是什麽人給她。

沈殊音當然是搖頭,她說:“爹爹這一年一直西北,未曾回京述職。我們通信也不過說些家常話。”

方定修似是不信,還是繼續問道:“嶽父掌著兵權這麽多年,哪怕是一些暗衛,他也不曾交給你?”

沈殊音只覺得荒唐,她說:“爹爹一心保家衛國,從不結黨營私,何至於要留下什麽這種見不得光的勢力。”

“若不是你的話,就是沈絳吧。”

也就是那次,當沈殊音聽到他冷漠的喊著沈絳二字,而不是平時的三妹妹。

她心頭猶如被潑上一盆冰水,徹底被凍住。

沈殊音一向聰慧,或許她被蒙蔽一時,可是時間長了,她也會發現不對勁。

這些日子,方定修提到爹爹時,說的最多就是爹爹是否有留下東西給她。他是不是真的關心爹爹,想要救爹爹出來,其實她內心已經感受到了。

只是她心底一直殘存著一絲僥幸。

她希望是自己太過敏感,是自己在沈家出事之後,成了驚弓之鳥。

直到周叔被殺的事情傳來,方定修回來說,有人闖進小院將周叔殺了,還說那個人肯定是掌握了爹爹的東西,現在開始殺人滅口。

可沈殊音卻不相信他了。

她被他軟禁在府中,耳朵被堵住,眼睛被蒙上,所有聽到的消息皆從他口中說出。

他想要讓她心中的黑白是非,就是他所傳達的那樣。

偏偏沈殊音沒有,她不再盲目相信方定修的話,因為行動比言語更加有用。

她一日不出國公府,就一日不會再信他的話。

哪怕他還是她的枕邊人,她也必須要保持冷靜和理智。

直到這次方定修主動要帶她來護國寺的法會,說是帶她出來散散心。沈殊音因著想給爹爹還有三妹妹祈福,自然也想來。

但她也明白,方定修只怕不會無緣無故帶她出來。

沈殊音已猜到自己或許是個誘餌,用來釣一個方定修想要抓住的人。

但她怎麽都沒想到,她竟是被用來釣沈絳的魚餌。

灼灼,她又在心頭輕輕念了一遍沈絳的小字。

要不是老嬤嬤此刻,就在一旁隨侍著,她真想站起來喊一聲,讓沈絳快些離開,快跑,有多遠跑多遠。

不要再抓到。

但她不能這麽做。

方定修此刻還不知在何處,說不定他就站在角落裏,仔細盯著這個佛殿,看著接近她的每一個人。

沈殊音知道他身邊有個叫羅永的侍衛,早上這個侍衛分明是陪著他們一起來的。

可是剛才沈殊音看著方定修身邊一直沒有人。

這個羅永是不是已經去布置好天羅地網。

此刻她心底焦急萬分,偏偏心底不能表現出萬一。

她要保護灼灼。

*

此時,謝珣從靜室出來,正巧郢王妃也剛從自己的廂房出來,她瞧見謝珣時,便徑直走過來。

郢王妃剛走到他身前,便似按捺不住,問道:“方才兵部楊侍郎家派人來請罪,說他家公子得罪你,被你淹在水中,弄得半死,可是有此事?”

謝珣一笑,反問道:“他們這是來請罪,還是來告狀的?”

“你竟還有心思與我說笑,我還聽說你懲處他的時候,一眾閨閣小姐都在場。你還熟視無睹,把那幫小姐嚇得夠嗆。”

謝珣道:“嚇得夠嗆嗎?我倒是不知。”

見他絲毫不在意的態度,郢王妃忍不住上火道:“程嬰,那楊侍郎的公子算個什麽人物,豈需要你這般大動幹戈。你可知你當著這些閨閣小姐,這般行事偏激,日後京城之中會如何宣揚,與你名聲也有礙啊。”

不怪郢王妃上火,謝珣本就是因為加冠禮出家之事,落了一個行事偏執的名聲。

這一年來,她也有心想要給他挑選世子妃人選。

可是那些貴夫人雖眼熱他尊貴身份,卻也怕他真的不戀紅塵,萬一真將女兒嫁過來,他又再生出家念頭,豈不是叫世子妃日後成了活寡婦。

如今倒好,竟當著這麽多貴女的面兒,那般懲處楊公子。

豈不是讓人更加畏懼他。

謝珣幹脆問道:“母妃是怕別人多想,還是霍家多想?”

郢王妃被他問的有些啞口無言,待冷靜後,她不由辯駁道:“竹韻有何不好?她乃英國公府嫡女,樣貌、家世皆與你般配,這樣的姑娘做你的正妃,才正是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