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第2/3頁)

“我那段時間心情很不好吧?”景添問,“大概就是失憶前個把月。”

楊悅回憶了一會兒,恍然大悟:“還真是,你那陣子情緒很不穩定,經常罵他,罵得還挺難聽的。聽你這麽說,簡直是女神和備胎,你仿佛被他釣著養魚了。”

景添無法否認,苦著臉嘆了口氣。

“那你們後來到底是怎麽走到一起的?”楊悅問。

“不知道,”景添說,“我現在很懷疑,過去我和他之間的關系好像很不對勁……”

楊悅不解地看著他。

景添長嘆了一口氣,躺了下去,從枕頭底下摸出了那個筆記本。

他在這上面記錄的絕大部分心情,都只是簡單幾句話,沒有年月日。唯有極少數,寫得較為認真,標注著詳細日期。

“我那段時間每天都想放棄,又狠不下心,舍不得,反復糾結,”景添說,“然後終於下定決心,要去認真去表白一次,不行就拉倒,以後再也不去想了。”

“然後就在一起了?”

“不是,”景添搖頭,“下定決定之後的第二天,我寫的是:去死吧人渣。”

楊悅愣住了。

“寫得好用力,紙都被戳破了,”景添看著自己當時的筆跡,“我還寫,再搭理他一次我就豬狗不如,建議他立刻暴斃。”

楊悅張著嘴,遲疑了好一會兒,才問道:“這大概是什麽時候的事?”

“分別是我失憶的當天和前一天。”景添看著角落的日期說道。

楊悅徹底陷入了沉默。

“……是不是好奇怪?”景添問。

他說完擡起頭看向楊悅,楊悅果然也是一臉糾結。

過去的他在這個筆記本裏寫過很多次類似的話,他真討厭、我恨他、我不想再見到他,之後很快又會若無其事開始記錄屬於鄭尋千的點點滴滴。

可最後那句話的分量不一樣。那是他自己寫的,哪怕失去記憶,性格大有不同,他也能從文字中體會自己當時的心情。

“不如問問他本人吧,”楊悅說,“他肯定知道那天發生了什麽。”

景添小幅度地搖了搖頭。

他可以確信,會讓自己如此憤怒失望的事,鄭尋千是絕對不會說的。從自己失去記憶以來,他一貫都是這樣,所以對他不利的信息,他都守口如瓶,偶爾還會刻意對過去的經歷進行美化。

若是只聽他說,曾經的兩人從來都在談著偶像劇一般的甜蜜戀愛,頂多小打小鬧,從無半分波折。

“你自己完全回憶不起來嗎,”楊悅說,“之前和姓楚的有關的事,我沒說多少你就想起來一大堆。”

“你出來之前,我正在認真地回憶。”景添說。

“靠,”楊悅皺眉,“那還怪我打擾你啦?”

“不是這個意思,”景添搖頭,“我很努力地想,想了好一會兒,可是只想起來一些不相幹的事。”

與最後那兩天的崩潰不相幹的,但與鄭尋千有關的事。

鄭尋千在他極度氣餒瘋狂勸說自己趕緊放棄的時候,主動叫了他的名字,問他為什麽前一天沒來上課。

因為這麽簡單的一件事,他高興得整晚睡不著覺。

那天從麻辣燙店裏出來,鄭尋千看他依舊眼睛和嘴唇都紅紅的,給了他一包張紙巾。他沒舍得用,像個變態一樣小心收進口袋,只用袖子抹臉。

可惜回去以後得意忘形一時間忘了,褲子直接丟進洗衣機,全洗成了碎屑,只留下一個爛糟糟的塑料殼,之後郁悶了很久。

鄭尋千偶爾會主動搭理他,在自習室之後,在他難以堅持想要放棄時。

實在居心不良。

這樣的鄭尋千,到底做了什麽,會令他如此憤怒又絕望呢?

景添在茫然之際,想起了一些事。那天在旅店裏,鄭尋千說過,他失憶的前夜,兩人是一起過的。

他喝多了,打電話把鄭尋千叫了出來。在他模糊的記憶中,自己情緒崩潰大哭不止。

那之後,他們發生了關系。

“難道是他那天晚上強迫你?”楊悅猜測。

景添心想,不太可能。以他對自己的了解,反過來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就在此時,他的手機振動了一下。

正如他心中所預料與期待的那樣,是才與他分開不久的鄭尋千發來的消息。內容很簡單,只有三個字。

——睡了麽?

這個點,還遠不到景添平日入睡的時間。這明顯是沒話找話。

景添對著這行字看了好一會兒,試探著輸入了回復。

——我想起來了一些事。

鄭尋千大概拿著手機沒放下過,立刻回復了。

——什麽?

景添深吸了一口氣,舔了舔嘴唇,繼續輸入。

——我們以前是不是鬧過矛盾?

鄭尋千輸入了好一會兒,給了他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算是吧,你總看我不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