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2/3頁)

那雙眼緊閉又坐在輪椅上的男子搖搖頭:“無事,他早已發現了我們。臨走前,他朝這邊看了一眼。”

旬靈:“啊?我沒發現啊,還是門主你厲害。”絲毫不對他瞎眼卻能知道這一回事感到疑惑。

“他們的關系看起來....”旬靈斟酌著用詞,“嗯,不一般。”

“陰陽輪回,星鬥歸位,旬靈,這一切似乎有了變數。”他手指敲了敲輪椅,然後說,“我們走吧。”

“嗯。”旬靈回答,“門主,我們沒有拜貼。”

“無事。”他微笑,仿佛這世上的任何事都在心中,“你去,就說天機門門主,此任天機子前來擺放祁掌門。”

“好。”旬靈點頭,推起輪椅飛快。

......

祁刃的飛劍很快,不過花了半刻鐘的時間兩人就到了後山。沈修可在飛劍上用靈氣疏導腿部經絡,此時已好了很久。

“多謝。”沈修可朝他又道了聲謝,然後把落白放了出來。

靈獸對自然環境有種天然的喜愛,落白“嗷嗚”一聲,然後歡快地在樹林間竄來竄去。

沈修可含笑看著,見祁刃並未出聲,找了個話題:“祁師兄,你的劍叫什麽名字?”

他又喊他為祁師兄,仿佛先前飛舟上的一切都未發生過。

祁刃回答:“太和。”

“太上問虛,天人之和。”沈修可脫出而出,隨後贊嘆道,“是個好名字。”

祁刃倒沒想到他一語就道出劍名的出處,他帶著沈修可朝先前說的地方走去,說:“我記得,你也有一把劍。”

沈修可是有一把劍身偏細長的劍,可他不是劍修,這劍也是他爹給的,甚少拿出來。目前起到的最大作用,便是上次他用來跳祈福舞。

他不好意思回憶,只當他是隨口一問,心念之下,一把長劍出現在手中,劍身偏窄。

“你取名了嗎?”兩人步行而上,祁刃在前方一劍砍去攔路的荊棘,硬生生在茂密的叢林中開出一條供一人行走的路來。

落白暼到他幹凈利落的動作,忍不住抖了抖身上的毛發。

祁刃把劍握在手上,學著他的樣子,一邊回答:“它叫月華。”

這劍只需一點靈力就能催動,畢竟是法器,即使隨手一揮,憑著上好的材質也能削鐵如泥。

祁刃余光正好看到他毫無章法地使劍,他輕皺了下眉頭,在前面說:“既有劍,便可禦劍。”

“我也行嗎?”說實話,沈修可早就有這種想法,可劍與其他法器不同,這是當今修真界唯一以器成道的法器,劍有傲骨,只有作為他人本命劍,才能禦之。

但沈修可覺得這只是其中之一,最大的原因還是劍道正法被掌握在各大宗門手中,其他散修只能得到零星,不能習得其精髓,何談禦劍而行。

祁刃停下腳步,回過頭看他,說:“劍之一道講究純粹。”

“純粹?是專修劍道嗎?”沈修可不明白。

哪知,祁刃搖搖頭:“專修一門只能稱做專修一道,所謂純粹,實則心思純粹,並不代表修煉劍道便不能修煉其他法門。”

他手指一點,一道法訣隨心而出,冰系天靈根在發訣上同樣得心應手。祁刃手指再一動,面前的荊棘被冰雪覆蓋,一息之後在冰寒之力下分崩離析。

沈修可愣住:祁刃還修煉了其他法門?

祁刃脊背挺直宛如懸崖青松,他道:“我修劍時,人劍合一,天地間唯我獨劍,修其他法門時自然如此。當然,事有主次,相輔相成,莫不如是。”見他呆住,他特意解釋,“你主修陰陽輪空之道,也可用劍道輔助。”

這是他對道的獨特理解,無關於靈根資質,無關於氣運機緣,只由他祁刃本心而生。

沈修可呆呆地看著他,覺得自己以往對他的看法有些淺薄。

祁刃是驕傲的,可這驕傲跟外來之物無關,是他本身思維高度所形成。他就如夜晚空中那顆離人群最遠卻又最亮的星辰,孤獨而高傲地俯視著眾人,卻又奮力地朝著更高更遠的天地而去。

這一刻,那些對祁刃不自在的感官,似乎在此時消散。

沈修可露出了今天最燦爛的笑容:“道有萬千,不分高低,只根據個人而分主次。只要心神純粹,道便只有一種,那就是自我,對嗎?”

話音剛落,祁刃眼中迸發出強烈光彩。臉上如冰霜融於艷陽,他重重地點頭:“對!”

那些孤獨仿佛在此刻被人讀懂,心臟處的癡情蠱急不可耐地要吞噬此時強烈的情感,卻又被極玄冰死死壓住。

這一刻,兩人讀懂了對方。

這一笑,那雙漂亮的鳳眼綻放出比雪山之巔的雪蓮還要迷人的光彩。當他含笑看來時,祁刃的心控制不住地劇烈跳動起來,極玄冰的寒意與血液的熱度交替,似乎在下一息就要迸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