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修補好的書頁和其他原先完整的書頁一樣泛著淡金色,沈修可沒心思去欣賞天道的審美,所有的心思放在那書頁空白處被填充的內容上。

【左水悅見攔在面前的人雖面如冠玉,做出的行為卻令她十分惱火。雖見著祁刃,心思仍難以吐露,只覺得他渾身氣息銳不可當,比之上次遙遙一見時更為動人心魄。慕強是修者慣有的,劍修更甚。今日雖有點挫敗,但她並沒有打算放棄,甚至生出直接從師門長輩那入手。】

【不過,她已經從東師兄那知道先前攔住自己的竟然也是祁刃的傾慕者,在回程中對他半路不顧臉面攔截的行為更為不齒,就連原本讓她有一瞬驚艷的容貌也變得可憎起來。】

沈修可一字一句地看起,一張俊臉慢慢地變得黑沉。他似乎意識到,雖然之前完成了殘本中的任務,內容也得到修復,自己卻也順理成章地代替了女配作用。

畢竟,把修補後內容裏的自己代入妹妹時也很自然。

他又忍不住揉了揉眉心,只覺得頭疼得很。迅速地掃視了一遍後,發現修補後內容裏沒有妹妹的出場才作罷。

應該是殘本自動把他作為推動劇情的人物角色,對他來說也是一個好現象,至少把妹妹摘了出去。

沈修可擡頭望天,忍不住長長嘆出一口氣。

而在屋內,沈可羽救回來的女修才幽幽轉醒。

“多謝你救了我。”出嗓的聲音宛如冬日清泉,帶著絲絲天然冷意。她強撐著從床上坐起,嘴上雖在道謝,但第一時間帶著本能的警惕打量著面前的“恩人”。

沈可羽見她終於醒了才松口氣,第一次如此忙前忙後的她沒有看見女修眼底的警惕,聽到聲音後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你醒啦,這裏是問道宗,很安全。”

“問道宗?”她下意識地尋找什麽。

“是這個吧,給你。”沈可羽手上是一塊深青色為底,四周刻著玄奧符紋的令牌,她之前一眼就看出這是問道宗特有的符紋,隨後問道,“我是問道宗的沈可羽,你叫什麽名字?”

“沈可羽......”名字從女修口中讀出,莫名地多了幾分意味來,她坐正身體後如此介紹自己,“水千絕。”

因在自己家,沈可羽神情很是放松,“水千絕”三個字在口中嚼了幾遍,隨後想起什麽似的:“原來你是水氏的人,想必是來拜師的對嗎?你想拜入哪個峰?”

說完,一臉求證地看著她。如果是來拜師的,她倒是可以把問道宗各峰的特點說個一二。

水千絕沒有否認,只是在聽到水氏後眼底閃過微不可見的憎恨,但又被她掩飾得很好,她低頭“嗯”了一聲,然後輕聲地說:“我是五靈根。”

“什麽?”沈可羽短促地“啊”了一聲,鳳眼裏有著不可置信,在看到水千絕臉上受傷的表情後才驚覺自己的失態,忙說,“那個,我不是嘲笑你的意思。”

水千絕別過頭,身子繃得筆直,只是問:“不行的話,我還是回家去吧。”她的語氣已經顯露出絕望來,“只是,這塊令牌是家父給我的,族中不少人對此覬覦已久,我也知讓給資質更好的人更能讓它發揮最大的價值,但這是家父留給我唯一的念想了。”

說完這些,她又回過頭來,一臉堅強:“很感謝仙子先前救我,大不了這次我不反抗,把令牌給他們就是。”

於是,沈可羽腦海裏立馬浮現出她先前渾身浴血,卻死活不肯放棄抵抗交出令牌的模樣。她這樣回去,還能有命嗎?

不過幾息,沈可羽已經腦補了好幾種世家爭奪大戲來。

她上前一把按住正在準備下床的水千絕,說:“你先好好休息,既然來了斷然沒有再回去的道理。”見她臉上似乎有淚痕,又加上一句,“雖然你靈根不行,只要不嫌棄的話,做個雜役弟子還是可以,只是不知道你可願意,要知道雜役弟子在這裏可是......”

還沒等她說完,水千絕就握住她的手,鄭重地說:“我願意!”許是心情太過激動,然後一頭暈了過去。

沈可羽先是嚇了一跳,急忙查探她的氣息,確認無事後才松口氣。看著床上人蒼白卻帶著堅強的臉,暗自下定決心要幫她辦成這樁事。

沈可羽抽出自己的手,這才發現水千絕的手很涼,猜測是失血過多的原因,難免多了一分憐惜。說來也怪,她向來脾氣火爆,朋友雖多卻也交情不算深,更別說為一個陌生人如此盡心盡力。

可能是今天自己想要大發善心吧,給自己找了這麽個理由,沈可羽轉身出門,也就沒有看到她轉身之後水千絕眼皮下眼珠子轉動幾下。

而水千絕在神識得到“技能釋放成功”的信號後放心睡去。

門外,沈修可等得有點著急,正準備敲門,然後沈可羽就推門而出。他剛想問明情況,就看見她做出一個噤聲的動作,隨後房門又被她關上,他只來得及看見床上一個白色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