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第2/4頁)

乾帝臉色陰沉:“人呢?”

賈玩半跪,道:“臣無能……”

話未說完,就被勃然大怒的乾帝一腳踹在胸口:“廢物!”

賈玩被踢翻出去,懵了一下才重新跪下,垂頭不語。

頓時所有人噤若寒蟬:連賈逸之都無故挨了一腳,皇上心中的憤怒可想而知。

黑雲壓城、風雨欲來的恐懼,攥住每個人的心臟。

乾帝從賈玩身側越過,頭也不回的離開,明黃色衣襟從賈玩眼前拂過。

侍從忙左右跟上,周凱落在最後,扶賈玩起身,悶不吭聲的拍打他胸前的腳印。

賈玩攔住,道:“我沒事,你先跟上,我交代一聲就來。”

周凱心裏難受的厲害,埋頭拍拍他的肩膀,快步跟上隊伍。

賈玩略站了站,走向被釘在地上的倒黴文官,那人身邊蹲著兩個前鋒營護衛,正試圖將他從地上拔起來,卻不僅徒勞無功,還折騰的人小命都快沒了。

見賈玩過來,護衛忙起身招呼,羞愧道:“賈頭兒。”

賈玩點頭,將長弓遞給他,半蹲下來。

箭是特制的,通體精鋼打造,紮入地面極深,且箭頭裝有倒刺,硬拔顯然是不成的,賈玩從靴筒裏拔出匕首,歉然道:“是我的不是,沒想到這墻的質量這麽差,連支箭都擋不住。”

倒黴文官一臉冷汗,勉強擡頭,虛弱一笑:“好說,好說……”

賈玩左手握住箭杆,右手灌注內力,匕首貼地平削,只聽“錚”的一聲輕響後,賈玩左手拔出半截帶血的箭杆,倒黴文官一聲不吭的暈了過去。

賈玩將他交給旁人,丟掉箭杆起身,對替他拿弓的護衛道:“那邊閣樓上死了五個弟兄,我去的晚了一步,只在樓下找到這張弓,那刺客只怕隱藏身份混在了人群裏,讓弟兄們小心些。”

護衛紅著眼點頭。

賈玩又道:“幫我把弓交給來查案的大人,告訴他,這東西我稀罕的緊,他調查完別胡亂處置了,給我留著,我回頭去取。”

護衛應一聲。

賈政過來,憂心忡忡叫了一聲“玩哥兒”。

看著他胸口的腳印,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賈玩道:“讓二叔受驚了。今兒原說好了要去看寶二哥,怕是不得閑,二叔幫我同寶二哥說一聲,明兒得空我就去探他。”

賈政嘆道:“這個時候,你還惦記那個孽障做什麽?保護皇上要緊。”

賈玩頷首。

他早探過周圍的地形,能發起狙擊的,唯有方才那棟閣樓,所以他才厚著臉皮擠到賈政一桌來,不是為了蹭幾口吃食,只因方位合適。

至於近身刺殺,以乾帝身邊的防衛力量,應對起來綽綽有余。

前鋒營自然也探過地形,深知這一點,所以才在閣樓上安排下五個護衛,周圍也有人來回巡邏,卻不想那五個人,竟被人無聲無息殺個幹凈。

只是這些話,卻不便對賈政說,只微微點頭,快步離開。

趙輔直到此刻,才跌跌撞撞的爬起來,慘笑道:“備車,我……本王要進宮。”

……

大乾皇宮的便道上,洛飛白跟在王公公身側,對王公公的“指點”,連聲道謝。

不過是些故弄玄虛的“規矩”,他早就知道了……皇帝身邊的人,果然胃口大的很,一枚價值數百兩銀子的玉佩,竟也換不來一句得用的話。

只是這話萬不敢出口,只能裝作全神貫注的聆聽教誨,不動聲色的觀察周圍的環境。

論精致,這裏還及不上他以前住過的園子,但其恢弘大氣,卻絕非任何地方可比,往來的太監宮女,腳步皆輕快無聲,越發顯得環境莊嚴肅穆。

“這裏就是勤政殿了,”王公公停下腳步,道:“洛公子還請稍待,容咱家去稟告一聲……洛公子放心,您是皇上要見的人,應該不會等太久。”

洛飛白微微彎腰:“多謝公公。”

勤政殿前並非空無一人,和他一樣在殿前等候的,還有幾位大臣,左右宰相和刑部尚書、大理寺卿都在。

離他們更近些的地方,梁王趙輔跪在台階下,額前青紫一片。

殿門外,站著幾個一身鐵凱的侍衛,面無表情,目不斜視。

洛飛白的目光越過他們,落在避開正門方向,靠著柱子坐在台階上的少年身上。

少年沒有更衣,胸口的足印隱約可見。近日多雨,即便是皇上,鞋底也是潮濕的,留下的足印沒那麽容易清除。

少年渾不在意,閉著眼、抱著槍坐在台階上,姿勢隨意散漫,有種與皇宮格格不入的自在閑適。

王公公彎腰繞過趙輔,又對閉目假寐的少年拱了拱手,這才快步上了台階。

說是不會太久,但洛飛白等了足足兩刻鐘,也不見殿內有人出來,等在殿外的相國等人在低聲交談,洛飛白聽不太清,更不敢隨意湊上去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