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2/3頁)

趙軼冷冷道:“沒有。”

賈玩道:“臣哪敢傷人?那是臣的血。”

趙軼低頭看了眼,目光閃爍了下,緩緩松手,劉公公、周凱等人上前,將他扶到一旁坐下。

賈玩這才爬起來,看向自己可憐兮兮的右手。

原本嬌嫩如初生嬰兒般的胳膊,被咬的血肉模糊,手腕上也是青一道紫一道的指痕,可見趙軼下嘴下手有多狠。

潛帝搖頭無語,吩咐道:“去叫太醫來,給他包紮一下。”

他此刻心情極好,伸指在賈玩額頭上戳了兩下,道:“以後可別在朕跟前,說什麽‘打小沒輸過’了……丟人!”

賈玩大恨,不理他,裝模作樣去給趙軼賠禮:“臣魯莽冒犯,還望殿下恕罪。”

趙軼冷冷道:“你叫什麽名字?”

賈玩不信他到了這會兒,還不知道自己叫什麽,口中恭敬答道:“臣,寧國府三品威烈將軍,二等乾清宮侍衛賈玩,見過殿下。”

趙軼冷笑一聲:“賈玩,賈侍衛,好……本王記住了。”

乾帝看著趙軼,心裏有些愧疚,又有些感動。

原是心血來潮,應了這兩個無良小子,來一場所謂的“演習”,看看他身邊的防衛是否真的滴水不漏,不想卻連累了這個兒子,將他逼得如此狼狽。

他素來知道自己這個長子,是如何心高氣傲,如今為了向他示警,堂堂皇子,連咬人這種不入流的手段都用了出來,可見他雖看著對自己冷漠疏離,實則心裏是有他這個父皇的。

周凱將賈玩拉到一邊,替他拍打身上的灰塵,在他耳邊嘀咕:“早叫你別去惹他了,偏不聽。嘖嘖,咬的可真狠……該!”

一擡頭,卻又見趙軼冷冷看了過來,頓時一個激靈,縮到賈玩身後,用他擋住對方吃人的目光。

乾帝也注意到趙軼目光不善,道:“賈玩既奉命尋找宮中守衛的漏洞,自然要全力以赴,他也是忠於皇命,軼兒不可因此怪罪於他。”

趙軼淡淡道:“賈侍衛也是為了父皇的安危,兒臣豈會不知?若他真是刺客,只怕兒臣此刻已經命喪黃泉了……父皇,以後兒臣入宮時,還是換了肩輿吧。”

因趙軼行動不便,皇上才特許他不必換轎,原是殊恩,卻成隱患。

乾帝點頭,道:“他若真是刺客,何止是你,只怕朕的勤政殿,也已經血流成河了!”

又冷笑一聲,道:“擬旨,查前鋒營統領徐耀偉,玩忽職守,護衛不力,除統領一職,遷……”

一個個官位和名字,從乾帝口中平靜吐出,或升或降或貶不等。

勤政殿內站著的幾位老臣對望一眼,緩緩搖頭。

看乾帝不假思索的說出處置結果,連每個官員貶至何處,由何人添補空缺都考慮周全,他們不得不懷疑,這件事,原本就是乾帝自導自演的一出好戲。

皇帝這一招,狠啊!

“刺客”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摸到了皇上的身邊,滿朝文武,誰敢為這些人說一句話?是覺得皇上的安危不重要?是覺得他們玩忽職守是對的?

哪怕這件事,是皇上和皇長子演的雙簧又如何?皇長子的轎子,誰不許他們查了嗎?

一個鬧劇般的“演習”,因涉及到皇帝安危,便成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轉瞬間就將宮中形勢,幾乎整個逆轉過來。

幾人不由看向站在殿前,正哭喪著臉讓太醫包紮傷口的“小太監”身上……這小子,在這裏面,到底扮演了什麽角色?

潛帝宣布完對相關人員的處置,目光落在陳軒等人身上,道:“爾等反應迅速,應對得宜,可見日常並未疏於鍛煉,對朕亦忠心可見,賞!”

又看向賈玩,道:“這次的……嗯,演習,就算是你贏了。你小小年紀,已是二等侍衛,這次的功勞朕就先給你記著,日後一並再賞……你暫且先在禦前當值吧!”

賈玩謝過,他也沒想過這麽快升一等,能將值班的崗位,從屋檐底下換到房子裏面,已經很不錯了——雖然他不怕冷,但能不在外面吹冷風,怎麽都是件好事不是?

只聽潛帝又問:“你師傅,可給你取了字?”

賈玩搖頭,道:“臣尚未及冠,恩師還未賜字。”

乾帝道:“既如此,朕就賜你一個。”

起身去案上,提筆一揮而就——“逸之”。

……

“逸之,逸之……”出了侍衛所,周凱也不喊冷了,將這個名字念了兩遍,嘆道:“這是取的‘一勞永逸’之意啊,連我都忍不住要羨慕你了。”

他道:“這宮裏的各處禁衛統領,大多是太上皇的親信,因為涉及到宮中安危,未免父子生隙,若非有確實的錯處,便是皇上也不好擅動的,結果今兒被你這麽一鬧,輕輕松松裁撤了大半,最關鍵的是,任何人都不敢說個不字!你看皇上那副模樣……皇上很久沒這麽高興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