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Chap.19(第2/3頁)

……可以說三十來年的人生,就是一部食堂史——想想也是很心酸。

“別搗鼓你的奶茶了。”於思遠定了定神,“出來喝一杯唄。”

蔣秋桐聞言,總算賞了他一個眼神,聯想到紀峣今天對他說的話,他想他大概知道於思遠想說什麽,於是關了火解了圍裙,沒再管廚房裏的東西,拿起手機幹脆利落地說:“走吧。”

蔣秋桐趕到的時候,於思遠已經一個人喝上了。

要說於思遠被下放到分公司開拓市場有什麽好處,那就是他們兄弟倆又重新聚頭,可以時常說說話什麽的。

“心情不好?”蔣秋桐明知故問——廢話,於思遠的心情怎麽能好。

於思遠跟只耷拉了耳朵的大狗似得坐在那,沒精打采的,左臉寫著“郁”,右臉寫著“悶”。他懨懨地說:“你說呢。”

蔣秋桐看他這蠢樣就忍不住想笑,好笑之余又帶了點陰暗的竊喜和一絲負罪感,總之心情很復雜:“紀峣?”

“嗯哼。”於思遠灌了一大口酒,他剛才大概已經一個人喝了不少,現在已經有點醉了,提到了罪魁禍首,他顯然心情更糟糕了,正在那啪啪啪地拍著桌子,“哥,你評評理,我對紀峣還不夠好麽?他想認識人我給他搭橋,他想做生意我給他送錢,他想喝水我給他遞杯子,他不想喝酒我給他擋——他可是給我帶了綠帽啊!我當年那麽愛他——但是我忍了,我什麽也沒說吧?而且為了他,這四年——整整四年啊——我都沒找過新的,說出去都沒人信——我於思遠居然擼了四年——我都覺得自己是情聖了,我這麽對他,我夠好了吧?他怎麽還……還……”

“——怎麽還不理你。”當年的綠帽對象坐在他旁邊,聞言呷了口酒,涼涼地說。

“對啊!”於思遠一抹臉,“難以置信你知道麽?蔣哥,他居然為了溫霖把我趕出來了——那個溫霖!媽的,我的肺都快氣炸了——真是氣死我了。”又仰頭喝了一大口,仿佛冰冷的酒液能澆滅怒火一樣。

“哦,當然還是選擇原諒他啊。”蔣假仙兒握住酒杯,端著八風不動的面皮,在一旁不陰不陽地補了一刀。

於思遠:“……”

蔣秋桐看著他這倒黴樣,雖然心裏明知道不該笑,但還是忍不住樂了。他趕緊以手成拳抵在唇邊,然而越想忍越忍不住,他忍不住笑出了聲。

於思遠:“…………”

於思遠想瞪了他一眼,自己卻又先慫了,垂頭喪氣地擺擺手:“你想笑就笑吧。”

蔣秋桐悶笑一會兒,於思遠冷著臉,跟在和誰慪氣似得坐在一旁,見他哥笑得沒完,惱怒地“喂!”了一聲,過一會兒,沒繃住,自己也笑了。

兄弟倆對著笑了一會兒,笑就漸漸發了苦,於思遠把頭埋進臂彎裏,聲音嘶啞:“你說這他媽……算什麽事兒啊。”

跟紀峣分手以後,紀峣去他公司實習以後,紀峣忽然杳無音信以後,得知紀峣去了美國以後,於思遠經常思考一個問題——紀峣究竟哪點好,讓他這麽念念不忘呢?

因為身材相貌?確實,紀峣生的好,可並不是頂頂尖兒,比他盤靚條順的,自己並不是沒遇到過。

因為性格好?這騙子,嘴裏虛虛實實的沒句真話,他甚至不知道那吸引他的性格,有多少是紀峣裝出來的——反正,反正紀峣就是那麽個以勾搭人為樂的人渣。

那因為他的才情?品味?家世?——得了吧,說這些還不如說紀峣跟他再床上合拍。

他想來想去,就是找不到原因,按理說這麽多年,該淡了吧,可是他該死的就是忘不掉。

不僅忘不掉,連再開始一段兒新的都提不起興趣了。

最後,他只能咬牙切齒地在心裏念叨,紀峣這個人,簡直有毒。

他能怎麽辦。他也很絕望啊。

那天晚上紀峣把他趕走,他是真的很不忿,甚至是嫉恨的,滿腦子都是——憑什麽?

憑什麽你跟我在一起時,我都打算跟你過一輩子了,你還在外面勾勾搭搭?憑什麽當初你那麽幹脆跟我分了,卻沒跟溫霖分?憑什麽你為了溫霖,可以守身如玉,搞得跟自己多深情專一似得?

憑什麽?憑什麽?

你不是喜歡張鶴麽?那你跟別人在一起算怎麽回事?替代品?既然是替代品,幹嘛一副很上心的模樣?既然是替代品,那……為什麽他可以,我不行?

蔣秋桐不知道於思遠這番所思所想,他一口一口地呷著冰涼的酒液,忽然慢悠悠地來了一句:“我好像沒跟你說過,紀峣留美時得過躁郁症,現在差不多好了,不過還在我這做定期的心理輔導。”

於思遠猛地擡頭看他:“他得過躁郁症?怎麽回事?”哪怕他們已經毫無關系,可當聽說他過得並不好的時候,於思遠的心臟仍舊狠狠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