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Chap.15

他懊惱地,甚至是有些羞怯和驚慌地站起來,慌慌忙忙奔進了廁所。

他滿臉通紅,在冷水底下把頭發澆透了,仍舊沒法熄滅心裏那股欲火。

他實在是渴望那個男人渴望太久了,像旱地裏的麥苗盼望著雨水,快要饑渴而死。

因為這個男人他不能動,所以他只能忍著,憋著,壓抑著,不看不聽不想不碰,甚至連最最日常的接觸,都得小心翼翼,再三掂量。

他是那樣迷戀張鶴,面對張鶴時,他純情得像是一個處/女,哪怕只稍微碰碰他的頭發,彈一下他的腦門,就足夠他心裏的麥苗歡欣鼓舞,羞怯滿足。

可越是壓抑在心裏,就越是想要,他平日連對對方的性/幻想都不敢有,可此時這些汙穢的念頭,卻如同泉湧一般咕嘟咕嘟地往外冒,他再也克制不住自己,勉強確定鎖上了房門之後,他就脫下了衣服,坐在馬桶上開始DIY。

…………

張鶴……

張鶴……

張鶴……

……阿鶴哥哥。

…………

他的胸膛劇烈起伏,眼神失焦,大腦一片空白,不知何時已淚流滿面。

——他愛他。

紀峣取出口中銜著的東西,一邊把它洗幹凈,一邊平復自己的呼吸和情緒。等一切差不多了,他才穿好衣服,走出衛生間。

張鶴就在外面,剛才這件事讓他多興奮,現在就有多慌張,他躡手躡腳地走近,男人把頭埋進枕頭裏,這是他的習慣睡姿,他睡得很熟,渾然不知自己被發小進行了怎樣的意/淫。紀峣松了一口氣。

他換下睡衣,拿著手機就出了門。

一離開公寓,他就撥通了蔣秋桐的電話。

剛才在衛生間裏時,紀峣思來想去,覺得這件事該跟他的心理輔導師交代一下。

之前他們見面後,有次蔣秋桐忽然打電話過來,建議他正視對張鶴的感情,而不是逃避它,他可以試著傾訴,可以向蔣秋桐,也可以向溫霖,這樣,對改善他的心理狀況會有很好的效果。

他和溫霖之間從來不提張鶴,兩人在這件事上很有默契,也很是避諱,甚至到了但凡不得已提及,都含糊地用“那個誰”來代替的程度。

紀峣聽了蔣秋桐的建議後很忐忑,思量再三以後還是決定回去跟溫霖商量。他想要改變,他知道自己現在有問題,他想變好,他需要幫助。

而出乎意料的,溫霖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很高興,抱著他不住地親吻,溫柔地答應了。

他很困惑,問蔣秋桐,蔣秋桐用一種關愛傻麅子的眼神看著他,回答:“因為比起你的人,他更想得到你的心。”

題外話先打住,紀峣現在是個很老實的病人,遇到這種事,乖乖地打電話尋求幫助。蔣秋桐態度冷淡,讓他先跟溫霖交流,下午去他那聊聊。

紀峣掛了跟蔣秋桐的電話,直接開車去了溫霖那。

溫霖恰好在家,接了他的電話後就在屋子裏等著,不一會兒紀峣就敲了門進來,兩人坐在沙發上,紀峣面色微妙,像是有話想說,又想是難以啟齒。

溫霖的第一個想法是:難道他想和我分手?

隨後又自我否定,不,不會的。

然而雖然理智尚存,心卻提了起來,他面上仍舊是不疾不徐的微笑,腦子卻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紀峣絕不會想到溫霖只單單因他一個表情,就腦補了那麽多東西。他翹著二郎腿,一晃一晃的,努力平息自己的尷尬。

他在發愁,這件事怎麽跟溫霖開口。

想想看,你的男人,喜歡的不是你,而是他發小,而且還恬不知恥地想著他發小操他!

他並不是個要臉的人——但凡人要點臉,就幹不出許多他這種混賬事——然而或許是跟溫霖在一起的時間長了,又或者蔣秋桐的開導真的有作用,總之,他面對溫霖時越來越心虛氣短,甚至有種愧疚到無地自容的感覺。

他的二郎腿越還在一晃一晃,吊兒郎當的,看上去就不正經,左思右想,他假裝若無其事地說:“那什麽,還記不記得,老蔣跟我說,讓我要經常跟你溝通,那什麽——就是,多聊聊張鶴。”

溫霖心下猛松了口氣,頓時才發覺後背已經被冷汗打濕了——被嚇出來的:“嗯,怎麽?”他笑吟吟問,“今天又有什麽要跟我坦白?”

紀峣這人特別有意思,在溫霖同意了蔣秋桐這個提議以後,他就把這件事當做了個任務完成,每次跟溫霖說起時,都是一副犯錯的小學生面對班主任的模樣——老老實實地坐在溫霖跟前,一臉垂頭喪氣,像是自己做了什麽天大的錯事,第一句永遠是:“我坦白……”

“我坦白,今天張鶴點了周黑鴨外賣,順手給我也點了份,我特別開心。”

“我坦白,張鶴跟徐葉葉又像是有門兒了,其實我挺難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