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Chap.84(第2/3頁)

電話那頭的張鶴正坐在落地窗前,正支著一條長腿,拎著瓶啤酒看風景。

其實此情此景,為了氣氛著想,他覺得他應該抽支煙,奈何他實在受不了煙味,遂只能勉勉強強借酒消愁。

窗簾是遮光的,被他拉了一半,黑暗籠罩著他,他正發著呆,心想是不是該去上班了,然後接到了溫霖的電話。

對方沒有寒暄客套,第一句話就直奔主題:“峣峣聽說你們倆分手,去找徐葉葉了。”

張鶴道:“哦。”

他還在思考,要不要仗著自己二世祖的身份翹個班——他覺得他不是那種不管多難受,都會公私分明的忍辱負重型人設。

溫霖顯然有點著急:“你不怕徐葉葉跟峣峣說什麽麽?”

張鶴神情冷漠,他歪了歪頭,沒什麽情緒地問:“說什麽?”

“……”溫霖頓了一下,“你……”

張鶴打斷了他:“你跟紀峣,都管的太多了。”

說完他就把電話扣了,繼續看風景。

對啊,管的太多了。

紀峣去找徐葉葉幹什麽。

他跟徐葉葉分手,關紀峣什麽事呢?

他仰頭喝了口酒,漠然地想。

另一頭的溫霖,看著今天被掛了不知道多少次的電話,煩躁地捏了下眉心。

他不是神也不是聖父,私心裏,他是真的非常非常……討厭張鶴。

這種討厭,有挫敗,有不甘,有恥辱,有嫉妒。

這不難理解,山寨貨如果有意識,讓它跟原裝貨放在一塊做對比,它也會很煩的。

自從琢磨明白紀峣的心思後,每次跟張鶴在一起時,他總是會想,他比我高,比我沉默,比我會打籃球,比我看起來爺們,紀峣是不是就是喜歡他的高、他的沉默、他的爺們?

有段時間他嘗試著沉默寡言一點,板著臉不說話,玩命似的參加各種體育運動,把自己曬得黑一點,最好能再高一點,他以為這樣有成效,然而紀峣還是只看張鶴。

只是某一次,他給紀峣發過去一張自拍,紀峣在另一邊哈哈大笑:“你怎麽越來越像張鶴那個黑炭頭了?都不像你了!”

他先是有種努力得到表揚的滿足,接著是為自己越來越像另一個人而煩悶,再接著,他忽然想到了什麽,若無其事地問:“那你喜歡我現在這樣還是原來那樣?”

紀峣毫無所覺,依舊歡快地說:“當然是你原來的樣子了!像那直男癌簡直是噩夢好麽!”

這句話拯救了溫霖。

溫霖總算明白過來,紀峣壓根兒沒意識到,他心裏躲著一個人。或者說,他意識到了,但是,他把那個躲在心裏的小人團吧團吧藏起來,又在小人身上蓋了件自己的衣服,管那個小人叫“溫霖”。

只要沒人叫醒他,沒人扯下那件衣服,住在紀峣心裏的,那個進了球以後,回頭沖紀峣勾唇一笑,把紀峣迷得想要變成女孩的人,就會一直是他溫霖。

他可以趁這個機會,一點點抹除張鶴的影子,這很簡單,只要有徐葉葉在,只要他們不分手,紀峣的潛意識就會逼迫紀峣遠離張鶴,時間久了,紀峣就會真的愛上自己。

移情也好,替代品也好,假的白月光也好,只要紀峣最後看到的人是他,知道他是溫霖而不是張鶴,那又有什麽關系呢?

只是……只是他沒想到,張鶴跟徐葉葉居然分手了!

茶室中,終於打開了思路的兩兄弟久久不語。

這就說得通了,溫霖性子再柔和隱忍,也是個男人,蔣秋桐一開始就覺得奇怪,奇怪於溫霖對待情敵的態度。

曾經,他仗著自己是紀峣的“男朋友”,直接把溫霖趕了出去。現在風水輪流轉,昨天他們灌紀峣酒,溫霖之前一直都沒有露面。

“我昨晚就在困惑,為什麽溫霖沒有過來。試想一下,如果你是溫霖,會放紀峣在兩個對他明顯有圖謀的男人面前,任他被灌醉麽?”

於思遠搖頭:“絕對不會,一方面我會擔心,另一方面,我一定覺得很揚眉吐氣,我會想在手下敗將面前炫耀。”

“對,炫耀是雄性本能,我自認為自己夠冷靜理智,但當我在病房裏看見溫霖時,我仍然忍不住向他炫耀甚至挑釁。”

於思遠抿唇,沒說話。

這段兒,他根本不知道,紀峣壓根兒沒告訴他,他只知道紀峣一身傷的來找他,就連這傷是為張鶴挨的這點,都是後來蔣秋桐告訴他的。

蔣秋桐接著對話,也在梳理自己的思路:“可溫霖他從來沒有過,我不認為一個男人能忍到這個程度。就算涵養再好,眼神、動作、面部的微表情也是騙不了人的,他昨晚接紀峣時,應該會流露出少許的得意,然而沒有,他從頭到尾都很平靜,那麽只有一個答案,他從來不認為你我是對手。”

“我是曾經跟紀峣朝夕相處的學科老師,你是跟紀峣談了將近兩年還見了家長的前男友,並且現在我們都沒有斷了聯系,甚至還會和紀峣天天見面,他為什麽這麽自信?自信紀峣能很快抽離,絕對不會再對我們動心?——按理說,以紀峣的情史,他是一個劣跡斑斑,會令伴侶非常不放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