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Chap.9

假期很快就過去,臨走前一天於思遠哪都沒去,他纏著紀峣,狠狠地荒淫無度了一把。

床上、沙發上、地毯上、餐桌上、浴室裏、廚房裏、甚至還有衣櫥裏,到最後紀峣腿都軟了,於思遠也好不到哪去,兩個人都面色蒼白,眼下發黑,一副縱欲過度的模樣。

第二天起來趕飛機時,兩人相互看了一眼,指著彼此哈哈大笑。

於思遠沒讓他送,他在他的額頭上親了一下,說昨天已經撈回本了,讓他好好睡一覺。

說完,提著包,推門走了。

走之前,他又回頭看了紀峣一眼,眼神深深的。紀峣笑:“看我幹嘛?”

於思遠說:“把你刻在心裏。”

紀峣笑著給了他一個飛吻。

於思遠並不是什麽正經人,甚至可以說,他以前挺花的,要不也不會這麽多花樣,甜言蜜語張口就來。

——人寂寞久了,感覺到溫暖就會湊上去,來來往往的,他也分不清枕邊的,到底是床伴,還是戀人。

理所當然地,剛和紀峣好的時候,他也只當是消遣。然而感情是不可控的東西,他不愛束縛,紀峣給他自由;他渴望安定,紀峣給他懷抱;他討厭懷疑,紀峣給他信任。紀峣一切的一切,他的性格、談吐、容貌……都恰到好處。

難以置信,他們好像一分為二的玉玨,拼在一起時,嚴絲合縫——他是真的愛上他了。

於思遠懷著滿腔柔情走了。

然而此時,他的“嚴絲合縫的另一半”,正趴在床上,閑閑地翻著他從圖書館借的書——勾搭蔣秋桐用的。

看到有不懂的地方,他就記下來,明天有蔣秋桐的課,他打算把它們打包一起問。

然而到了第二天,紀峣的計劃沒有實現,因為溫霖又來了。

這次他學聰明了,出發前給紀峣打了個電話,告訴他自己要去紀峣學校一趟,問他有沒有空。

紀峣為難地看了看自己的計劃表,然後把蔣秋桐三個字勾掉,寫上了溫霖的名字。

“嗯,有。”他說。

溫霖聽到他的回答,登時胸口一燙,整顆心都恨不得立馬化掉。他忍不住笑了起來——他甚至根本沒察覺自己笑了,說:“好,下課了等我。”

關於溫霖為什麽會喜歡紀峣這點,紀峣表示自己真的無辜——他真的沒有想要去勾搭溫霖。

像蔣秋桐這種結過婚的成熟男人也就罷了,就算彎了也能迅速直回來。像溫霖那種,那會兒他才十來歲,為了一己私欲把好好一個男孩子掰彎,這不是造孽麽!

紀峣覺得自己還是比較有底線的。

這個答案紀峣不知道,甚至連溫霖本人都不清楚,當他們發覺的時候,溫霖已經無藥可救的栽進來了。

不過張鶴卻知道。

那會兒他們都在籃球隊,張鶴是前鋒,溫霖是中鋒,而紀峣是然而被張鶴挖來的新人——紀峣控球很不錯,身形也靈活,做後衛剛剛好。

那會兒紀峣還很嫩,帶他的時候,一般都是張鶴防,紀峣和溫霖兩個打配合。

一般情況下,直男打球,這只能發展出戰友情,怪就怪紀峣的皮囊太好了。

張鶴堵在籃板下,就像一堵墻。紀峣運著球,靈活地繞了兩圈,反手將球運給了溫霖。溫霖接過,跳起,投出,正中紅心。

那是紀峣第一次懟贏張鶴——張鶴太高了,可以輕松的擋他——他露出了大大的笑臉,興奮地做了一個勝利的姿勢,這還嫌不夠,他興高采烈得意忘形,又跑過去緊緊抱住溫霖,和他擊掌。

後來這似乎成了傳統,每次張鶴沒有蓋住,他都會拽著溫霖歡呼雀躍。

張鶴覺得紀峣差不多出師了,三個人打了最後一次,張鶴又沒防住。他站在籃筐下,無意識地轉動著手上的籃球,閑閑瞅著興高采烈的紀峣,和被氣氛帶動得也興高采烈的溫霖。

那天的日頭太盛,陽光太亮,紀峣的笑容太燦爛,溫霖不由呆了一瞬,結果下一瞬,紀峣就一把勾住他,在他的臉頰上狠狠親了一下。

“溫霖,我愛死你了!”

籃球從手上掉了下來,在地上彈了兩下,咚咚咚,像一條垂死掙紮的魚。張鶴捏了捏手指,眯起眼睛。

——溫霖愣住了。

那會兒紀峣還沒發育完全,身量不算很高,還在抽條,仍舊帶著少年特有的脆弱感,笑起來的時候,黏黏糊糊的像個姑娘。

溫霖忽然紅了臉。紀峣卻沒有注意,他剛想說什麽,一個籃球卻砸到了他的身上。

一擡頭,就看到發小癱著臉看他:“餓了。”

紀峣不顧自己汗津津的臉和身體,上去勾住了他的脖子:“走走走,哥請你吃好吃的。”

溫霖卻怔怔地摸摸臉頰,愣在了原地。

陳鶴回頭看了他一眼,沒有做聲。

後來他發現發小是個基佬,隨即又發現溫霖也變成了個基佬。他想了想,起源大概就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