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我不會再輸了(第2/3頁)

森鷗外繼續剛才的話題,說道:“亂步君是少見的穩得下來的人,看起來性格跳脫,但是對寫作這件事意外地有韌性。他現在不是當季銷量第一的日本小說家嗎?但是亂步君絲毫沒有受到影響,反而積極地在找素材找靈感,還建了一個推理小說家具樂部。”

“亂步是一個有理想的人。”

夏油傑發現,自己能夠理解五條悟羨慕亂步的想法了。

當自己沒有理想,而亂步在一步步往前走的時候,會羨慕他這種無畏往前進的性格,也會羨慕他通過努力實現願望的過程。那時候,五條悟說要幫他亂步實現理想,夏油傑有想過是不是亂步耽誤五條悟了。

可是,自己選擇做咒術師的工作,還真的能夠像亂步這樣投入全身心嗎?

“聽起來,你好像很羨慕他。”森鷗外望著夏油傑狐狸般的長眼,笑道:“還是,你現在對自己的未來表示迷茫?你現在還是學生嗎?”

夏油傑見森鷗外走到自己面前,自覺地保留距離,表情上沒有過多的變化,說道:“你在打探我的事情?還是想要打探亂步的事情?”

森鷗外笑道:“這麽明顯的嗎?”

夏油傑不置可否,說道:“你很討厭這裏的首領吧?”

他剛才在那個首領身上看到了咒靈。那咒靈在他胸口處若隱若現,這種咒靈因為和生長在水果裏面的蟲子習性很像,又叫“食心蟲”。咒靈是在宿主心口上孵化成蟲,這種咒靈要祓除很難,因為要發現很難,其次要從身體裏面抓出來也很難,強行在宿主身體裏面進行祓除,恐怕會傷害到宿主的心臟,危險的話恐怕會讓宿主活不下去。

“你這個問題問整個港口黑手黨,怕是沒有人能回答。”森鷗外聳聳肩說道,“而且“喜歡”這種事情並不是那麽膚淺的。如果你喜歡一個人,無論對方做了多天理難容的事,你也會喜歡。反之亦然。不喜歡的話,無論給多少理由,也還都是不喜歡。再來,只用“喜歡”來評定對一個人的感情,也顯得狹隘了。”

森鷗外笑道:“你讓我想到一件事,人一開始學會的感情大概就是“喜歡”。因為父母在孩子小的時候就會說“你喜不喜歡這個東西”,“你喜不喜歡這個老師”,“你喜歡爸爸,還是喜歡媽媽”,孩子很小的時候就被灌輸“喜歡”這種概念。於是,到了長大的時候,孩子多了另一種想法,那就是“不喜歡”。”

“所以,你這是在說,問那種問題的我像小孩子嗎?”

用長篇大論拐著彎子說自己孩子氣的人倒是第一次見。

“不是你問的問題,而是你的行為。在什麽環境裏面該說什麽話,這是要具備的基本常識。亂步雖然大部分時間很胡鬧,但他比你想象中的要懂分寸。你有沒有發現這件事?”

夏油傑能夠發現這個人如果要罵人的話,是可以拐十八個彎,感覺像是誇別人,其實還是再繼續說自己沒有分寸。這樣的人走在大街上的話,會覺得是個矜持有禮的人,但是這種人確實在黑手黨裏面,恐怕不只是個斯文敗類。

夏油傑原本想要反唇相譏,但是感覺自己又會被說“毫無分寸和常識感”,莫名張不開口。於是,夏油傑換了個問題:“聽說亂步是為了讓你寫文才來港口黑手黨的?你寫了多少了?”

這句話成功地讓森鷗外停住了話頭。

最近亂步把首領迷得鬼迷心竅的,還讓首領叫森鷗外開始動筆寫點故事。森鷗外現在正事都不用做,一到首領面前就是寫字,因為想短篇的話太耗費靈感了,森鷗外幹脆寫了長篇《舞姬》。

太宰治把夏油傑和亂步談話的內容轉述給森鷗外,森鷗外對他們關於“長大的想法/判斷”的話獲取了一些靈感,也有一些新的觀點,所以才過來單獨和夏油傑對話,想讓這些想法成型。

現在仔細想想,他是不是花太多心思在寫書上了?

“……”

看見剛才口若懸河的人突然沒話講,夏油傑感到莫名有點爽快。

森鷗外這一停頓,就知道夏油傑掐住自己的命門,繼續說下去,這夏油傑還會繼續踩著自己的痛腳,說不定反而會把自己搞得很狼狽。

於是森鷗外擺出成年人穩重的架子說道:“年輕人,我還有事得進去,送你一句話吧。“對自己的進退,或與自己無關的他人的事,自以為有果斷力而引以為傲;其實這種果斷力制表現在順境中,不在逆境裏”。”

“你應該看過亂步的練筆《審訊》吧,裏面的警察A自以為是地根據自己的意願決定他人的生死,僅憑自己的想法不顧後果地做事,這並不是明智的做法。”森鷗外已經把事情說得很明顯了,說道,“我不認為你是愚蠢的,你應該知道我想說什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