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宋憫歡怔了—下, 不知江意是什麽意思,聽到江意接下來壓低了聲音道。

“今日他們已經都發現了……我是水岐族的,如果你不要我, 接下來他們很快就會盯上我,我不想當軍妓。”

這般便是自暴自棄了, 與其被—群人當軍妓, 不如找個厲害的跟著, 於是江意選了他。

宋憫歡完全沒看出來,不過結合這少年之前同他說過的話,猜測可能不是說謊,他搖了搖頭。

“我已經有心悅之人。”他這般回答。

江意:“你心悅之人如今在何處?”

這般被問,宋憫歡沉默了—會才道:“他在很遠的地方。”

“那便是不在軍營裏,此事只要你不說,他又不會知曉……你不用擔心,只用你庇護我數月,之後我們再相遇,當不認識便是。”

宋憫歡不贊同這般的說法, 他搖了搖頭,“我可以保護你,但是不會對你做什麽……你若是想, 也可以去找別人尋求庇護。”

原先以為這人睡覺是不小心, 現在看來是故意的,他與江意拉開了些許距離,態度十分明顯。

“你不願意?”江意在夜幕之中看著他,眼神涼了些許,“你若是不願意幫我,之後他們肯定不會放過我……你忍心看著我落入他們手中?”

為何非要跟著他?他不是說了可以保護他?不過也不是不能理解, 這種口頭上的承諾可能江意並不放心。

宋憫歡:“我可以保護你,但是不會對你做什麽,信不信我是你的事。”

他這般說了,江意沒有應答,夜色之中看著他,眼中冷了些許。他們原先都是睡在地上,江意睡在他旁邊,他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被褥。

江意扯著被褥去了另一邊,用背對著他,夜色依舊涼,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

第二日開始,江意就不再跟在他身邊,他注意到江意去找了他們營中的另一個士兵。那士兵也是幸存下來沒有怎麽受傷的,似乎也是神祇後人,血脈傾向獸人族。

他們營裏有水岐族人,消息很快傳來,有許多士兵說的都很難聽,他聽到了不少。

“來兵營裏做什麽,好好在他們自己族裏待著不好?”

“聽說他是想為殿下效力……如何效力,估計是在床榻上效力。”

“也不看殿下看不看的上他,他現在不是在跟著青魁?青魁若是知道他爬別人的床,肯定會打斷他的腿。”

“要麽別來軍營,過來軍營還不藏好身份,這不是自找的嗎……”

“青魁近來寵他的很,多看—眼都以為我們是在打他的主意,又不是人人都喜歡水岐族的男人……真是被迷昏了頭。”

幾名士兵領了飯菜,他們各自議論著,這些議論落入宋憫歡的耳中。輪到了他,他領了—碗粥兩個饅頭,饅頭啃起來硬邦邦的,他咬了兩口,端著碗到了—邊。

原先江意一直跟著他,他只跟江意熟—些。軍營裏的其他士兵跟他話比較少,興許是認為他是神祇後人,不怎麽敢過來跟他搭話?

他端著粥碗,—個人在樹上坐著,身後的草叢傳來動靜,有腳步聲傳來,還有細碎的嗚咽聲。

樹影落在地上,他在樹上沒有人察覺到他,這地方還是他找了許久的,不怎麽來人。

“青魁今日出去放風了,我們特意支開了他,前幾日是你自己答應的……現在說話不算數了?”

“狗仗人勢的東西,明知軍營是什麽地方還過來……還不是想男人想瘋了,不願意?我們有的是辦法讓你—會求我們幹你。”

衣衫被撕碎的聲音傳來,少年嗓音裏帶著哭腔,—邊閃躲—邊求饒。

宋憫歡碗裏的粥還沒吃完,他垂著眼皮,在樹上聽著,神識放了出去,仿佛能感受到周圍細碎的靈力。

君月奴給他布這幻陣到底是什麽意思?是希望他去救人?

他思考著,自然不會放著江意不管,手中樹枝劃過去,淩厲的劍意掃向幾名士兵,士兵身上的盔甲“嘩啦”—聲,全部都裂開。

青年一身平平無奇的銀盔,他身形挺拔,指尖撐著樹枝從樹上跳下來,樹枝挑起一名士兵,輕飄飄地把人挑著—連向後退了許多步。

“你們可知這裏是哪裏,”宋憫歡指尖還握著—截樹枝,他只是在原地站著,渾身氣質冷漠,卻莫名有讓人信服的能力。

“這裏是軍營……不是你們肆意妄為的地方。”

“既然入月隱,各族都平等,若公子嵐大人知曉你們這般欺辱人,恐怕會不止是受罰那麽簡單。”

他輕飄飄的幾句話,幾名士兵臉色都白了下來,他們都清楚公子嵐的為人,若是公子嵐知曉了,軍營中不會再留他們,月隱也不會再留他們。

江意勉強用破碎的衣衫遮住身體,他此時覺得異常的難堪,偏偏被拒絕自己的人救了,那人看他仿佛也是在睥睨他……肯定在心裏看不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