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初春(第2/4頁)

除了一些頂尖的天才,所有的弟子都要在外峰修行一陣,期間不免要從事靈果的耕種和劍裳特制絲麻的生產。

視線向上,便是其他三座遙遙相對的山峰了。

四峰之間離得不近,相互之間的距離飛劍難以抵達,而宗主殿更在四峰之後,據說在另一片桃簾遮掩的靈山秀峰之中。

而天諭劍宗的更北處,則是一片全無人煙的荒山,那片荒山裏傳說隱藏著無數蠻荒兇獸的余孽和戰爭之後古城的廢墟,白夫人當年便是從最中間的那個深淵裏爬出,成為了真正的大妖。

寧長久向著北方注視了許久,他總覺得那個地方有什麽東西吸引著自己,那是超越意識的召喚,這種感覺在金烏結成之後尤為明顯。

峰中的生活並無太多波瀾,寧長久一如既往地入隱峰修行,他與嚴舟沒有什麽交流,嚴舟沒有再過問關於嚴峰的事,而寧長久也找不到合適的時機開口詢問那古怪的劍招。

進了隱峰裏,寧長久吃完了那些囤積的靈果,氣海如旋渦一般打開,將靈氣攪入其中,而每多一分靈氣,丹狀的氣海外部便會多添幾分光澤。

寧長久做完了第一周天的調息運氣之後,意念一動,金烏振開紫府大門,於胸前凝結而出。

寧長久伸出手,金烏扇動翅膀躍然指上,寧長久盯著這只羽冠如花,毛色暗金的鳥,猶豫了一會還是在金烏的身上將那幾個實驗重新做了一遍,確認它到底有沒有先天的意識。

按理說先天靈只是靈氣凝成的靈獸形態,不過是一個輔佐修行的空殼,不應該具備任何的生命特征。

而寧長久做完了那三個測試,也並未在金烏的身上探究到任何意識的痕跡,可是這金烏卻似活的一樣在面前活蹦亂跳,這緣由又是什麽呢?

當年師尊一劍將自己的先天靈拔出斬去,是否與這有關聯呢?

烏鴉不似其他雀類,哪怕它披著一身金色的外衣,看上去也有些憨厚,它打量著寧長久,像是能看懂寧長久的疑惑,它親昵地跳上了寧長久的肩膀,輕輕啄著他的脖頸,羽毛展開,蹭了蹭。

寧長久伸手順了順它的毛發,心想我雖然知道你在安慰我,但你越這樣,我越害怕啊……

修行完畢之後天色也已不早,他去指導了南承修行幾句,而南承也漸入佳境,疑問越來越少,他便與南承多問了一些關於峰中的事情,比如這隱峰之中閉關的其他人。

南承給他講了幾位自己知道的長老或者師叔的名字,但是隱峰極大,他們具體修行的洞府沒人知道。

“對了,七日之後的初春試劍會,你要去嗎?”寧長久問了一句。

南承不知前輩為何有此問,他想了會,答道:“初春的試劍會不過弟子間的小打小鬧,三個月後的四峰會劍才是重中之重,此刻我後天劍體距離大成還有些時日,當然不會出關。”

寧長久點了點頭。

南承追問道:“不知前輩為何會有此問?”

寧長久說道:“到時候四峰會劍好好表現,別讓陸嫁嫁失望。”

南承心中微動,看著前輩神仙似的身影,試探性問道:“前輩與師父……是什麽關系?”

“以後你就知道了。”寧長久話語平淡地像一片無意而過的浮雲,他白衣輕振,轉身離去。

南承看著他的背影,心中卻添了一絲警惕,方才他在回答隱峰構造時隱瞞了一件極為重要的事——寒牢也在隱峰之中。

他開始有些懷疑,這個來歷不明,對於天窟峰明顯有些生疏的前輩,是不是也在尋找那個寒牢?

……

夜幕降臨,寧長久在書閣中再次看到了睡夢中練劍的嚴舟。

這一次他回來得早,看到了全部的過程。

他看著臥在書案上的老人身子忽然僵屍般筆挺地直起,那寫著雜亂符箓的黃色道袍無風而動,雪白的須發也被無名之氣牽引,如水草般拂動著。

接著,他的手閃電般下探,長案下寒芒一閃,轉眼間他的手中便多出了一把長劍。

那柄劍像是峰中弟子最常用的劍,無比普通,只是每一次揮動,劍氣破風之聲都清脆短暫,劍刃收放時的振鳴也恰到好處。

寧長久旁觀著嚴舟揮出的第一劍,那一劍的出劍角度和自己預想的出入極大,他想象著如果自己站在他面前,這收劍之後,便應是滾燙的血珠在劍刃上彈跳不止了。

寧長久平復心境,斂去氣息,安靜地看了一會。

依舊是一些他聞所未聞的詭異劍樁,那些劍樁漏洞百出,但它本身的詭異卻是它的防護,哪怕寧長久明知他在熟睡,心中依舊警鳴不已,時刻提防著這一劍會不會忽然展露什麽詭異變招,向著自己襲來。

有時候他也懷疑嚴舟是不是在裝睡,想借著這些劍傳達給自己一些東西,但是如今嚴舟的境界比自己要高太多,所有的高手,哪怕睡夢之中都可以察覺危險,進行本能地防禦,他並不想為了證明這個去以身犯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