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討元檄文……震驚江南!

李洛和文天祥最後定稿的討元檄文曰:

“諭告天下萬民鹹以知聞,自古華夏以堂皇之大,文治之美,教化萬邦,澤被蒼生,屢開盛世,此獨人力乎?乃天眷之。

故華夏而中國,中國之主,概華夏苗裔也。

而蒙元以漠北之兇蠻,恃塞外之馬力,就中國之技巧,侵奪中原,奴役百族,兵加四海,荼毒萬方,逞兇於當世,怙惡已多時。華夏祖靈有知,莫不痛哭於九泉。

蒙元橫征暴斂,變夏為夷,視百姓如魚肉,待漢人如奴婢,縱豪強如豺狼。腥膻遍地,死者狼藉,民窮財盡,萬戶同悲。賣兒鬻女者比比皆是,流離失所者十之二三,嗷嗷待哺者不可勝數!嗚呼!天下苦元久矣!

巍巍華夏,幾成蒙昧之國;煌煌漢家,竟淪豬羊之屬。

自古苛政猛於虎者,莫能先之。蒙元之暴政,遠邁秦隋。罄南山之竹,難書其罪;決東海之波,流惡無窮。

是以忠臣義士,揭竿而起,直面鋒鏑,舍身馬蹄;而黔首百姓,莫不切齒痛之,民怨沸騰,天下兇兇,末世光景,見於當下。

彼豈有天命哉?無非窮兵黷武,濫施刀兵,橫奪華夏神器,沐猴而冠之。故逆天而倒行,悖道而虐民,神人共憤,天必滅之!

古語雲,胡人無百年之運,善哉斯言。自鐵木真漠北稱汗,已近百年,豈非氣數將盡乎?撥亂反正,豈非今日乎?

昔華夏先君,黃帝征蚩尤,高陽征九黎,武王征商紂,皆堂堂而發,代天懲惡。吾不肖不賢,亦當吊民伐罪,奉天討逆。

今提大軍三十萬,兵起江東,驅除韃虜,恢復中原。縱粉身碎骨,亦要救民於水火,解民於倒懸,廊清海內,一掃腥膻,重開清平世界,再興漢家社稷。

吾本李唐後裔,華夏貴胄。為興復計,豈敢惜名,乃先假托高麗出身,忍辱負重於元廷,折節周旋於狼穴,而今五年亦。今復我隴西郡望,還以漢家之身,豈不快哉!

吾之先世,受命昊天,龍興晉陽,定都長安。廢暴隋,剪群兇,滅禿覺,征高麗,復西域,擊吐蕃,安黎民,興社稷,煌煌一統三百年也。

三百年間,開疆九千裏,滅國三十七。有治世曰貞觀,有盛世曰開元。以而教化四方,而夷狄俯首,萬國來朝,上大唐天子尊號曰‘天可汗’。自漢以來,莫若唐之盛也。

至於今日,而中夏苗裔猶思唐德,澤被後世,昭昭青史,燦燦其言。時人觀昭陵,悠然而神傷,設若貞觀天子在,黎民何如斯之苦也,而夷狄何如斯之毒也。

吾不肖,不敢以克復祖業為先,不敢以拯救黎民為後。今承高祖封號,願昊天眷顧,祖宗保佑,重現大唐盛世,則吾華夏萬千苗裔,再昂然於世間也。

此檄到日,望華夏百族萬民,雲集景從,伐無道,誅暴元,勠力同心,共襄大業!

而冥頑不靈,認賊作父,抗拒王師者,吾之刀劍未嘗不利於蒙元,勿謂言之不預也!

正告蒙元韃虜,中原豐壤,乃稼穡農耕之樂土,非爾等之牧場;華夏子民,乃貴重文明之苗裔,非爾等之奴婢。若知天命,當還我中原,釋我子民,回歸漠北,安心遊牧,以贖罪愆也。

若怙惡不悛,逆天而行,則天兵到日,悔之晚矣。其時縱想牧馬於漠北,豈可得乎!

吾祖太宗皇帝曾言:自古貴中華而賤夷狄,朕獨愛之如一。

太宗此言,亦吾之所宗。無論漢人,不分族屬,但有心慕漢家,甘沐教化者,則皆華夏之,吾亦愛之如一也。縱蒙古色目之人,若洗心革面,誠心歸附,亦吾之赤子!

殷殷以告,鹹以聞之。

征元大都督、唐國公李洛。唐四年四月十五。”

李洛反復看了看檄文,覺得已經面面俱到,就不再修改了。

“君上,此檄一出,必能滌蕩人心,鼓舞神州士氣!”文天祥也很滿意地說道。

這篇檄文,因為照顧受眾面,所以淺顯易懂,並不深奧晦澀,略識文字之人,都能看的明白。

李洛笑道:“文先生還不知道蕭隱的檄文吧?蕭隱說元廷是魔巢,說忽必烈是大魔頭,還說彌勒佛托夢給他,讓他做天子。他的檄文還說,要殺盡蠻夷。”

文天祥搖頭,“此人走了一招昏棋。豈能說殺盡蠻夷這樣的話?除了蒙古色目,這南方還有幾十家蠻夷吧?他殺得完麽?平白增加很多敵人。”

文天祥說的不錯,所謂蠻夷,如今是指漢人之外的其他族屬。比如南方的瑤,苗,侗,畬等。但問題是,很多“蠻夷”和漢人都是和睦相處的。事實上也不算真正的蠻夷。

蕭隱說要殺盡蠻夷,顯然是擴大了打擊面。

相對而言,李洛和文天祥寫的檄文,就明智多了,也更加大氣,沒有蕭隱那麽狹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