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不是為了讓你看得起!

李洛扶住顏鐸另一條胳膊,“難道這九指將軍和青雀寨主,都是爹的老部下?”

顏鐸笑道:“必是無疑了。為父當年在齊魯起事,一度擁兵數萬。當時都元帥府麾下有八個都總管,除了都烈和烏圖等人,其中就有九根指頭的江鈞,以及楊青雀。”

李洛和崔秀寧明白了。江鈞和將軍諧音,那九指將軍肯定是九指江鈞了。

顏鐸繼續說道:“江鈞是漢人,乃是一個智將,深知軍略。楊青雀也是漢人,乃紅襖軍首領楊安兒的孫女,楊妙真的侄孫女。”

“楊青雀雖然是女子,但梨花槍盡得楊妙真之真傳,乃是十人敵!所以能成為為父手下唯一的女將。”

“江鈞和楊青雀跟隨為父數年,也曾統帥數千兵馬。當年八個都總管中,這兩人是最有本事的。我兒,要是將此二人收歸麾下,你就多了兩員大將啊。”

顏鐸一番話,頓時讓李洛動心了。

能占山為王,在敵占區堅持七八年的人,怎麽可能簡單。李洛手下武將不少,但都太年輕了,戰陣經歷也太少。不年輕的都烈和烏圖,又是有勇無謀。說起來,他的確是缺乏能獨當一面的大將。

“爹,隔了七八年了,這二人如今還能聽您號令嗎?”李洛問道。

顏鐸點頭,“兩人都是忠義重情之人,他們當年不光是為父部下,也曾受過為父恩惠。不出意外,應該還會聽命。”

崔秀寧笑道:“聽爹這樣一說,倒是省了我的事。本來我是打算聯絡九指將軍和青雀寨主,讓他們設下圈套,殺掉上山圍剿的阿木童哥。”

顏鐸問道:“阿木童哥是什麽人?”

李洛回答:“榮城縣達魯花赤,赤古的後代,他仗著出身不把我放在眼裏,還想掌控州中兵權。所以,我就將計就計,打算借山賊的刀除掉他。”

顏鐸道:“那為父就先寫兩份書信給江鈞和林青雀。兩人果真還聽命,自當配合於你。”

一行人進了寧海州城,到了州衙官邸,顏鐸更是感慨。

“我兒,這個官邸,曾做過為父的元帥府。只是沒幾個月,就被元軍趕出去了。”

能不感慨麽?這是故地重遊啊。

崔秀寧和李沅安排眾人住下,就連榮城五秀也來幫忙安頓。

隨崔秀寧同來的女護衛石珊瑚,萬萬想不到李洛在中原還做著一州達魯花赤的官位。她越來越感覺李洛和崔秀寧不簡單。

李洛剛回來,崔氏兄弟就來稟報,有一件涉及到蒙古保長的人命案子,已經壓了好幾天了,就等著達魯花赤回來用印。

人命案子不是小事,雖然知州和判官可以審理,但最終裁決權,卻在達魯花赤手裏。

李洛換上官服來到州衙大堂,看見知州等人已經到了,就等他的這個鎮守官人。

案卷李洛已經看了,案情也很簡單。但是,李洛真心不願面對。

一個蒙古保長,奸殺了一個民女。然後呢,這蒙古保長按律賠了她家屬五十兩的燒埋銀。

按照我大元的律法,這案子其實已經結了。

死者家屬再不服氣,也不能和大元律法對著幹,拿了燒埋銀,按說也只能算了。誰教漢人百姓的命不值錢呢?

可問題是,蒙古保長的家屬,舍不得五十兩的賠償,偏偏要再起波瀾,想要拿回燒埋銀。

理由是,死者主動勾引保長官人,死了活該。

死者家屬如何肯幹?你們戕害了我們的女兒,只賠五十兩燒埋銀已經沒有天理了,如今竟然要拿回賠償,還汙蔑女兒行勾引之事,天下焉有是理?

於是,堅決不退回燒埋銀。

保長也怒了,他幹脆指使手下把一把刀扔到死者家屬院中,然後帶村兵來搜,以私藏刀器為罪名,將死者家屬捆起來送到榮城縣衙,請求治罪。只走脫了死者的弟弟。

榮城縣達魯花赤阿木童哥,二話不說就按律判處死者家屬“笞七十七,徒兩年”。

由於棍子打的太重,七十七棍還沒打完,竟將死者父母和哥哥打死。這下倒好,死者家屬和死者在地下團聚了。

死者弟弟劉三九知道後,恨意滔天。他一不做二不休,晚上翻墻進入保長家中,守在茅廁口,將起夜解手的保長活活砸死。

然後,死者弟弟又被扭送到衙門。由於此案關系五條人命,還涉及到蒙古保長,已經超出了縣衙的審理權限,就被移送到州衙。

被奸殺的女子全家,只剩下成了“殺人犯”的弟弟劉三九。這劉三九只有十五六歲,還是個少年,此時正一身鐐銬木枷的跪在大堂上,滿臉木然。

蒙古保長的家屬,此時也在大堂上跪著。

知州黃不花將一個審理文書遞給李洛:“鎮守官人,此案下官已經審完初判,如何裁決還請鎮守官人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