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秀寧,生日快樂!

四人走出兩丈寬的坊街,進入七丈寬的東四街,最後來到九丈寬的“南北天街”。

李洛剛上“天街”,還來不及觀摩,就聽到一片“轟隆隆”的馬蹄聲狂奔而來。街上行人紛紛駐足觀望,緊接著一匹快馬率先馳到。

馬上的蒙古騎士大喊:“雲南王大人,也先帖木兒,就像飛越萬裏的雄鷹,他飛到偉大的大都和托,來為他偉大的祖父賀壽!”

張三豐道:“是雲南王回來了。”

開路的騎士過後,是上百打著蒼狼白鹿旗幟的蒙古騎兵,再是三百打著駿馬旗幟的探馬赤軍。

李洛第一次看到這麽多元軍騎兵,不禁有點瞳孔收縮。

真是……人比人得死。

李洛如今麾下藏著幾千兵馬,原本他還很是得意。可是如今看見這數百元軍,頓時讓李洛的心涼了好幾度。

別說這一百和戰馬渾然一體的蒙古騎兵,單單是後面的三百探馬赤軍,也都是剽悍無比,人人神情肅殺,氣勢鋒銳,當真是人如虎,馬如龍。

每一個騎士,都似乎是戰鬥精神極其旺盛的百戰之士。

僅僅數百騎兵,奔馳之間有如雷霆,張力十足,竟然生生奔出千軍萬馬的軍勢。

自己的幾千新兵,能擋得住這幾百騎兵麽?李洛很懷疑。

而這樣的精銳騎兵,忽必烈有幾十萬。

如果不發展火器,光靠冷兵器和蒙古騎兵對陣……

李洛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一絲情緒,被張三豐敏銳的捕捉到。道士發現,這不似高麗人的年輕人,越來越有意思了。

幾百騎兵過後,又是十幾輛滿載東西的馬車,應該就是禮物了。

禮車之後,才是雲南王的白馬尾毛大纛,大纛之下,一群武士簇擁著一個神色冰冷、服飾華貴的蒙古少年。

這蒙古少年肩上一只獵鷹,他身邊的馬上,坐著一個紅衣大喇嘛。

蒙古少年正是第二代雲南王,忽必烈的孫子也先帖木兒。而旁邊的大喇嘛,就是雲南王的王師節思朵。

路邊的人遇見雲南王的王駕,都是手撫心胸口彎腰行禮,李洛也象征性的做做樣子。

年少的雲南王,目光瞟都沒瞟大道邊的行人,只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可是他身邊的王師節思朵,卻看向了身穿道袍的張三豐。如今僧道矛盾尖銳,曾經在蒙古大汗面前發起過兩次論戰,結果都是道教辯論失敗,導致大批道士改換門庭為僧。

這讓道教更是雪上加霜,也令僧道之間勢同水火。

大喇嘛看著張三豐,忽然縱馬離開雲南王的隊伍,向他而來。

“道士,你們道家有幾部偽經,知否?”節思朵笑眯眯的端坐馬上,他明明身穿金絲僧袍,年紀也不小了,可是卻有種說不出來的邪氣。

張三豐淡淡道:“道家無偽經。”

大喇嘛哈哈笑道:“好得很,好得很!道士,你該聽說第三次佛道鬥法吧?就在此次大汗萬壽大會上。這次,恐怕連《道德經》都會成偽經。到時,大汗會下旨封禁天下道經。”

節思朵的漢語很是熟練,聽起來毫不費力。

他說完這句話話,竟然不等張三豐說話,就徑直縱馬離開。

李洛看的只搖頭,這些喇嘛,一個個上師,王師,卻滿肚子爭強好勝之心,哪裏有什麽高僧大德的風範?簡直和得意猖狂的小人物沒什麽兩樣。

張三豐經此一事,臉色也陰冷下來,目光幽幽的不知在想什麽,完全沒了之前的淡然。“這喇嘛,不過是修習大喜樂的淫僧,也敢大言不慚。早晚上天收了他去。”

李洛差點笑出來。這道士,終於破相露處了人間煙火氣。

“李檀越,貧道自去了。有緣自可重逢,後會有期。”張三豐忽然行個禮,就轉身翩然離去。

他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當真灑脫的很。但李洛知道,張三豐的心已亂。

這第三次僧道之辯,道家輸得更慘,簡直把臉丟到舅舅的母親家。這次,忽必烈差點焚毀《道德經》之外的所有道經,整個道家受到巨大打擊。

也就是在這次之後,歷史上一直和佛教分庭抗禮不落下風的道教,淪入衰微,一蹶不振。

張三豐,多半是找他的“道友們”打聽情況或商量對策去了。

畢竟,真要來個“韃皇滅道”,他們也沒有好果子吃,覆巢之下無完卵?

這,就是宗教啊!平民百姓可以信仰,就當是個精神寄托了。可是上位者統治者,萬萬不可當真。

李洛一邊走一邊低頭思考,這道家該怎麽去用?佛教怎麽去用?

“鐺——”巨大的鐘聲突然響起,打斷了李洛的思緒。他擡頭一看,眼前一座高達十丈的樓台,鐘聲正是從上面敲響。

這就是著名的中心閣巨鐘了,鐘聲一響,全城遍聞。據說鐘樓上有當世最先機的銅刻壺漏等計時儀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