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七章 喝茶論生死(第2/3頁)

李尋一邊道:“只是推測,並沒有實際證據。在幾天前本傑明正式被控告,已經被羈押在聯邦重罪牢房等待審判。”

天王品味了一會:“小朋友,你告訴我你想要什麽,我看能不能給你。”

這人心思真的敞亮,雖然被點到了死穴,激起內心的波瀾,但就這麽一會情緒消退。不僅如此,反而看出了袁忘居心叵測,別有所圖。

既然如此,袁忘不想妄作小人,道:“天王,我想知道曾經在你手上購買跳蚤的人的身份。”

天王回答:“我不僅記得他的身份,我也知道他老板的身份。不過,我不會出賣任何人。今天你需要,我出賣了他。明天他需要,我出賣你。且不說曾經和我有生意來往的人會怎麽想,我相信連CA也會擔心我向媒體出售一些信息。”

天王:“不說,不管,不問,不理會。”

袁忘問:“包括本傑明?”

天王:“不!但我已經盡力了。你們願意和我喝茶,我很歡迎。如果你們想在我這裏獲知他人信息,我勸你們不要浪費時間。”

袁忘赫然一笑:“好吧。話說偵獵社在天王你身上賺了不少錢,從明天開始,由我們偵獵社為你置辦保鏢和護工。可以嗎?”

天王搖頭:“不,不需要。我和保鏢說過,如果有人要殺我,他們不要開槍,要麽跑,要麽投降。你是和我玩過彈炸遊戲的人,我們都清楚死亡並不可怕。”

袁忘點頭:“可怕的是重生。”

天王哈一笑,拍掌一指袁忘:“說的很好!最可怕的是無限重生。似乎有靈魂,靈魂輪回讓我們體會到世間的酸甜苦辣,又讓我們品味死亡帶來的未知恐懼。一輪又一輪,永無止境。唉……人間雖好,我卻不想再來。”

袁忘頗有同感:“看見小孩時候我就是這麽想,學了一輩子,看了一輩子,轉眼要重新再來,這有什麽意義呢?我更害怕我的轉世不知道珍惜生命,不知道珍惜當下,將我此生用血換來的座右銘全部踢到一邊。靈魂還是我的靈魂,但我已經不是我。”

天王接話:“不如變成一抹塵埃,無痛無知,無情無欲。生我之前,我從虛無來,我死之後,我回虛無去。如果能這樣,我倒還死的坦然。”

李尋看這兩人,即使是天王也才五十左右,這麽討論生死是不是太早了?更別說袁忘這個小年輕。

袁忘道:“我前幾天上廁所刷手機看見這麽一個新聞,一位四十多歲的男子心梗離世,前幾天他唯一女兒大學剛剛畢業。評論區一片點贊,大家紛紛說心梗是福氣,大家希望自己能以心梗離世。我原本對生命看的很淡,但是刷完評論區,我又開始有些擔憂。”

天王:“擔憂的是人類遇見了生死瓶頸,知道的越多,想的越多。看多了痛苦之死,希望那不是自己。快樂的來,快樂的走,成為很多人一個共識。”

袁忘道:“我很尊重他們的想法,他們是對自己生命的一個思考。反過來又很諷刺,作為一個殺過很多人的人,我反對軟性和硬性剝奪別人生命的行為。”軟性指的是誘導和欺騙。

天王道:“我認識過一個朋友,他叫東塔洛克馬斯。當時我們談論起生死之說,馬斯告訴我,我最大的錯誤是信天教,而又不信天教。信天教是我內心的向往,不信天教是因為我思考的太多。但凡人始終是凡人,凡人的思考永遠被套著世俗的枷鎖。”

天王道:“東塔洛克馬斯舉了一個特別有意思的例子。原始人他們思考什麽?如何獲得食物。古代人思考如何生存。近代人開始思想啟蒙,對宗教,對治政,對科學,對藝術進行思考。現代人開始思考人的價值,本我的價值所在。在神的眼中,我們如同原始人一樣,思考著很可笑的事。但原始人必須思考食物。必須就是枷鎖,文化、科學與神學全是枷鎖。”

李尋昏昏欲睡,強撐著聽兩個人以茶論生死。一直聊到上午十點三十分,袁忘才提出告辭。天王歡迎袁忘有空來坐。

……

上車,副駕駛的李尋還沒有開始抱怨,袁忘就聯系上秦嵐。邊開車,邊用耳麥通訊:“馬斯!東塔洛克馬斯。”

秦嵐:“好,我聯系葉夜。”他不問為什麽是這個人。

李尋在袁忘掛斷電話後,問:“他告訴你了?”

袁忘道:“是!天王說了神,說了鬼,說了靈魂,說到活人時,只有一個名字。這個名字被他借用了三次。”

李尋疑問:“他為什麽告訴你?”

袁忘:“他並沒有打算刻意的隱瞞任何信息,聊的高興就告訴我了。一個將生死拋在腦後的人,怎麽可能會擔心自己被質疑保密性呢?他只是不屑出賣任何人而已。天王這類人燒成灰後,其骨子裏還會存留著一絲傲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