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第2/3頁)

直到一個少年出現。

黎扶月一身紅衣白氅,就這樣踏著滿湖的蓮燈向畫舫而來。他的足尖輕輕從河燈上點過,只叫那河燈如被夜風吹拂了一下的微微晃動。

常年在雪域梅洲與劍相伴,叫黎扶月的氣質變得格外冷。

但是那天的夜色又太過溫柔,溫柔到了差點融化這雪域梅洲最冷的一片雪。

寧青默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美人,他的手不由自主的從琴弦上落了下來。

琴聲斷了,飲酒的人也全都放下了酒杯。

“諸位道友,”黎扶月懸空立在了畫舫前,他極其禮貌的行了一個禮,接著才問,“請問你們有沒有看到可疑的人出現?”

其它人還沒有說話,就見那音修放下自己的琵琶,接著起身朝黎扶月笑了一下說:“當然見了。”

“他去哪裏了?”黎扶月一下就緊張了起來。

“你先上畫舫,我再同你說。”寧青默笑著賣了個關子。

見狀黎扶月也沒有多想,他點了點頭下一刻就站到了那艘畫舫上去。

“道友……”他剛想重復這句話,就見到寧青默放下琵琶倒了一杯酒端了過來。

“今日是拜月節,道友可否賞我一個面子?”

黎扶月有些糾結的朝著周圍人看去,沒想到他們非但沒有幫自己解圍,甚至還隔空敬起了酒來。

怎麽辦怎麽辦,這就酒究竟喝不喝?黎扶月在心中瘋狂糾結了起來。

寧青默也看出了黎扶月的為難,可對他而言,這樣的少年更有趣了。

離近後寧青默細細觀察起了少年的相貌,叫他倍感驚艷的是,近觀來人非但看不出一點瑕疵,甚至更能感受到對方五官的精致程度。

少年的皮膚白似象牙,鼻梁纖細筆直,唇色淺紅。他額頭上有一道紅痕,配著如瀑的墨發,只能用“靡顏膩理”四個字來形容,可偏偏身上又有著極清冷的氣質。

寧青默從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人。

黎扶月很想直接拒絕,但是寧青默已經把酒杯遞到了他的眼前。

沒有辦法,少年輕輕咬了下牙,還是將酒杯從對方手中接了過來。

在內心倒數過“三二一”後,黎扶月終於閉眼一口將杯中的酒都灌進了肚子裏——他看過師尊飲酒,所以酒的味道應該也不差吧?

然而現實和黎扶月的想象完全不同。

剛將那杯酒喝下肚,一股灼燒之感就從嗓子蔓延至了胃部。

少年的臉瞬間變得通紅,接著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原來酒是這個滋味!

看到他的樣子,剛才還想要逗一逗他的寧青默終於覺得自己有些過分。男人上前來幫他拍了拍後背,接著難得正經地說:“抱歉,我不知道你不會飲酒。”

“咳咳……沒事。”黎扶月想自己好歹也幾百歲了,要是叫別人知道他沒有喝過酒的話,似乎有一些丟人。

“我叫寧青默,”男人終於放下了酒杯,接著問道,“不知道友如何稱呼?”

盡管被酒嗆了一下,但身為元嬰期修士的黎扶月還是趕緊調整了過來。

“在下天眠宮,黎扶月。”

“黎扶月……”寧青默重復了一下他的名字,下一刻就笑道,“我聽說過你。”

三百歲結嬰,天才中的天才,整個修真界也只有他這麽一個。

聽到來人是黎扶月,畫舫上的其他人也都吃了一驚,並不由自主的對他另眼相看。

天眠宮的修士築基之後,隔上一陣子就要下山歷練。但黎扶月的師尊卻一直將他留在身邊,直到結嬰才放黎扶月出來。

所以在此之前,黎扶月從來都沒有面對過這樣的場景,酒香還有脂粉香……這一切的一切對他而言都陌生的不像話。

畫舫上的場景,叫黎扶月覺得很不自在。

藏在寬大袖口中的那只手不安的攥緊了衣擺,他有點想雪域梅洲和師尊了。

沉默一會後,黎扶月終於想起了自己上畫舫來的正事。

“請問寧青默道友,您剛才說的那個可疑的人,他後來去哪裏了?”黎扶月問。

“嗯?可疑的人?”寧青默終於想起了這件事,他笑了一下朝黎扶月眨了眨眼說,“剛才那個人麽……他就在畫舫上。”

“什麽!”黎扶月一瞬間緊張了起來,甚至手都已經按在了靈劍上,而那長劍也非常配合的嗡鳴了起來。

只見寧青默笑著說道:“剛才遇到的可疑的人,不就是小道士你嗎?”

從認識的第一天起,黎扶月就知道,寧青默不是什麽正經人。

……

所以寧青默今天這是怎麽了?

看到眼前人奇怪的樣子,就連決心與上一世撇清關系的黎風蘭都忍不住好奇了一下。

男人向這裏走來,通過琴弦上殘存的靈力,黎風蘭很快發現了一點——寧青默的功法,與當年完全不同!

寧青默所在的玄輕門是修真界第二大宗門,和滿是劍修的天眠宮不同,玄輕門的弟子修什麽的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