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第2/3頁)

他拖著下巴,幽幽的目光直掃首領宰,卻見那個男人淡定自若地無視了他,繼續給中原中也添菜,像是完全忘記了他的存在一樣。

“就算你故意無視我,我還是客觀存在在這裏的啊。”

費奧多爾嘆息,他的聲音並不響亮,但是維持在一個讓在座的人都能夠聽到的程度。

“真的不想見到我的話,直接拒絕我進來不就可以了嗎?”費奧多爾露出了個似笑非笑的表情,盯著首領宰,輕輕開口,“你這是在和我賭氣麽?”

換了一種說法的話,這種像是賭氣一樣“冷落”的態度,倒還是有點可愛了。

“因為我暫時不知道以什麽表情面對你。”

首領宰聞言並沒有轉過去面對費奧多爾,而是繼續給中也夾菜,聲音冷淡。其實以他本心來說是真的想把費奧多爾這個大麻煩給趕出去的,但是只要一想到對方千裏迢迢追來的原因……總覺得有些心虛呢!

如果放任這只費佳在外面亂竄,也不知道對方會鬧出什麽事情來,所以,為了防止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對方搞事,首領宰覺得還是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更合適一點。

或者換一種說法,他這可不是在“賭氣”和“撒嬌”這種甜蜜的行為,而是在“虛情假意”的“安撫”對方,以免這位爆炸禍及橫濱。

首領宰有些無奈,明明他現在應該是功成身退退休了,該過上悠哉而快樂的退休生活才是,為什麽他還要操心那麽多呢?

然而,真讓他放開不管那也是不可能的,費奧多爾的段數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應付的,別說是中也,就連亂步恐怕也不太行——亂步只是聰明精於推理,但是在操縱人心和算計事故方面,到底還是差了些。

首領宰並不覺得亂步不會算計人心是壞事,那位孩子氣的名偵探還是保有那份赤子之心才比較可愛,所以,還是得他來仔細著點的。

面對費奧多爾,首領宰從來都是能不說假話就不說假話,畢竟對方也不是等閑之輩,破綻越少越好,所以這話就說的格外真誠。

同樣察覺到這其中“真”得不能再“真”的情感之後,費奧多爾嘴角邊的笑容更寡淡了幾分,眼神幽邃。

——你是在告訴我,你無法面對我這個殺害了你摯友的兇手,啊?

費奧多爾忽然發現問題有些復雜。

沒錯,死去的人已經死去了,死者的時間已經停滯,未來是屬於他的,可是……

死去的人,也許是更加難以“超越”的存在。

費奧多爾意識到了這一點,這讓他都不由得感到了幾分苦惱——他之前從未有過能夠彼此理解對方思想,觸摸到他靈魂的“摯友”,連尼古萊都做不到,因此他也從未煩惱過如何與“友人”相處。

現在,他卻要開始頭疼怎麽才能抹去這個世界原本的“自己”的痕跡了。

若是首領宰沒有發現他是平行世界的費奧多爾,那麽他就不用頭疼這個問題了吧?但是,如果這位首領宰也沒有發現他的“替換”,那麽他恐怕會失望離開,也不會去想怎麽取代另一個“自己”。

這是無解的循環。

費奧多爾想著想著,竟是低低笑出了聲。

這真是個難解的麻煩問題,但是,似乎也挺有趣的?至少,在他的人生中,還從未遇到過這樣棘手的難題。

對於費奧多爾忽然的發笑,中原中也投去了看神經病一樣的警惕目光,而首領宰,則是開始頭疼對方是不是又想要搞什麽事情了。

他到底什麽時候能夠真正安穩地退居幕後,享受悠閑的生活呢?

首領宰揉了揉額頭,覺得腦袋發脹起來。

……

當首領宰在宴請友人的時候,廚房也是一派熱火朝天的景象,付喪神中只要是會廚藝的人都過來幫忙搭把手,想要多多少少幫上新主一點忙,其中就包括被稱為“廢嬸制造機”的藥研藤四郎。

不過,正當他們忙於準備菜肴的時候,一位銀發紅眸的付喪神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神色難看地抓住了藥研藤四郎。

“藥研!藥研!不好了!三日月他……他暈倒了!”

“什麽?三日月殿下?今劍閣下,到底怎麽回事?明明早上還好好的啊。”

藥研震驚了,之後隨之而來的是警惕。

三日月宗近可是天下五劍之一,實力強大,直覺敏銳,心性通透,身體素質和各方面數值都是名列前茅,這樣的三日月突染疾病的可能性很小。如果是意外倒也罷了,但萬一被暗算了或者遇到了什麽意外,那事情就復雜了。

今天,又正好是本丸來了“外人”做客的時候……

一時間思緒紛紛的藥研神色更加嚴肅了起來,如果本丸的安全防護除了問題,那就是他們付喪神的失職,而現在最主要的除了要去確認三日月殿的情況,還得去保護主公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