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自從那次蔚嵐和蔚母說要找女孩子談戀愛後，她一得了空閑就約愛玩能折騰的小姑娘去酒吧喝酒，每次都醉醺醺回來，然後各種耍酒瘋，整幺蛾子，氣得蔚母咬牙切齒，恨鐵不成鋼。

這晚，蔚嵐又喝醉了，扒著馬桶吐個不停，蔚母一邊罵咧，一邊攆著蔚父去廚房給她煮醒酒湯。

蔚父哄著勸著，最後喂自己女兒喝下一大碗醒酒湯，又抱著攬著將蔚嵐扶去臥室睡覺。

蔚嵐的不省心讓蔚母十分惱火，嘴角那都起了一圈泡，太陽穴也突突疼個不停。

蔚父小心撿起蔚母先前生氣拿來砸蔚嵐的抱枕，朝沙發那走去，只是他剛一過去，屁股還沒挨著坐墊，蔚母就對他一頓猛錘亂撓，把多日積郁在心底的火氣全撒在了他身上，蔚父疼得齜牙咧嘴，卻硬生生忍著沒躲開。

蔚母發泄完，背靠著沙發歇氣：“真不知道我上輩子做了什麽孽，生出她這麽一個熊玩意。”

蔚父偷偷留意著蔚母的情緒反應，等她稍微平靜下來後，才溫聲開口：“咱自己女兒什麽樣，你又不是不知道，犯不著和她生氣。”

蔚母斜著眉，白了蔚父一眼：“說到底還不都是怨你，打小你就慣著她，寵著她，所以她現在才恣意妄為，整天沒個正形，如今也不知被什麽妖風吹著了，突然間又喜歡女的了，沒事就和一些濃妝艷抹的小妖精出去胡喝瞎鬧，我簡直快要被她活活氣死了！”

蔚父垂下眼眸，樣子看起來有些伏低做小：“我有個不太成熟的建議，不知當講不當講。”

蔚母冷笑兩聲，睨著他：“年過半百的人了，還扯不出個成熟的建議，這麽沒用，幹脆閉嘴吧……”蔚母閉眸哀嘆了兩聲，“現在回過頭想想，我當初真是腦子被驢踢了才看上你，沒有你，我就不會生出她這個讓人鬧心的小王八犢子……”

蔚父在她罵累了後，才緩緩出聲：“我尋思著，等嵐兒自己找到一個靠譜的好女孩，還不定猴年馬月呢，要不你這當媽的出手幫她物色物色？”

“你腦子是不是進水了？？？！！！”蔚母一臉憤然地瞪著他，“她這怪異行徑都已經超出我的理解範疇了，我還要幫她物色對象？？？？？？”

蔚父先消了她的火氣，之後又給蔚母科普了一下同性之愛，從人文歷史到基因遺傳，再到後天環境的影響以及當下支持同性戀合法化的國家，還有同妻同夫的悲慘生活，滔滔不絕說了兩三個小時。

蔚母聽得瞠目結舌，震驚不已。

“你說咱國家現在有幾千萬的同性群體？”蔚母神色詫異。

蔚父點點頭。

蔚母捧杯喝了幾口水，沒再多說，晚上洗完澡，她難得戴上了老花眼鏡，用電腦開始查這方面的資料。

夜裏，她輾轉難眠，腦子裏一直在想這個事。

第二天，她去了林家，本打算找林母絮叨絮叨，不曾想在這瞧見了展哲的母親，更離譜的是，展母這次過來林家還帶了滋補身體的名貴藥材，上次去她家卻只拎了兜便宜水果。

蔚母心裏煩悶，屁股沒坐熱，就冷著臉離開了。

送走了展母，林母連忙去了蔚家。

“那大姐攜禮去你們林家是什麽意思？”蔚母別過眼，也不看林母，“是不是看上你們家曉然了？”

林母也沒瞞她：“她是有這方面的想法，今個上門拜訪，就是特意和我說這個事。”

林母看她臉色愈發難看，緊接著解釋道：“不過我已經婉拒了她的好意，她走時還挺不高興的。”

蔚母這才轉過臉，神色瞧著緩和了幾分，隨即與林母扯了會閑諞。

“說起來，”蔚母想到蔚父科普的內容以及自己查閱的資料，“你們家曉然一直沒談過戀愛，到現在也沒那想法，你心裏就不發愁嗎？”

“以前倒也常犯愁，”林母話裏有話，“現下卻是想開了。”

“我是覺得吧……她這些年連個喜歡的男孩子都沒有……”蔚母斟酌再三，小心暗示道，“多少有些奇怪……”

林母佯裝無奈：“我一說她這個，她就說，緣分未到，急也急不得。”

蔚母嘴唇動了動，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你想說什麽就說，咱們多少年的姊妹了，不用在我面前掖著藏著。”

得了她這話，蔚母便不再有所顧忌：“我家那小瘋蹄子，前些日子不是說轉性了，不喜歡男的了嘛……我起先也沒當回事，昨個聽她爸科普了一番，誰料這種事還真不少，只是咱們上了年紀，不曉得罷了……”

林母瞪大眼，裝作很吃驚的樣子。

“我……我猜測著曉然會不會……會不會不喜歡男的，只是你們家家教嚴，她一直瞞著，不敢告訴你們。”

“這不能吧？”

“唉……凡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蔚母怕林母受她影響，回去難受，又繼而寬慰道，“不過我也是瞎猜的，曉然也許不是這樣的，可能另有隱情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