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第4/5頁)

梁帝被嚇得愣住了。

他絕想不到,五年前在梁國還躲躲閃閃的大王,現在已經敢在梁國皇宮裏,對著梁國皇帝動刀子了。

他像是卡殼一樣,咳嗽了兩聲,才道:“在紫宸殿……後殿的暗格裏,都在裏面,沒有其他的了。”

赫連誅在腦子裏想了想梁國皇宮的布局,大概知道紫宸殿在哪裏。

而梁帝見他不說話,還以為他是又發怒了,他看了看腦袋邊的匕首,生怕赫連誅再抄起這把匕首,把他的腦袋給紮穿,於是再說了一遍:“沒有了,真的沒有了。”

赫連誅冷笑一聲,把匕首收回來。

他不欲久留,問到了這件事情,就要離開了。

梁帝從驚恐當中回過神來,陷入更大的驚恐之中。

“你……你早就知道了?”

赫連誅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是,朕早就知道了。”

“那你……”

這樣的問題,赫連誅已經回答過太多次了,他已經說到不願意再說了。

“朕喜歡他,一開始就很喜歡他,想讓他留在鏖兀,才幫他做細作的,現在還特意來幫他銷毀證據。”

這樣的事情,梁帝簡直聞所未聞,

哪有人會喜歡上細作,還處處為細作打掩護的?

一定是……

赫連誅看出他的想法,淡淡道:“你不用擔心,阮久每次送回來的書信,上邊寫的事情雖然無關緊要,但都是真的。我沒有利用過他,朕一向光明磊落,不用這些陰損招數。”

說到利用,赫連誅垂了垂眼睛:“阮久一開始多喜歡你啊,把你當成另一個父親看待,可是你呢?你是怎麽對他的?”

在阮久即將離家和親的前一個晚上,用阮家人要挾他,當細作,給梁國傳遞消息。

仿佛這個世上有兩個梁帝,一個在白□□走,於朝臣而言,是溫和寬厚的君王;於蕭明淵而言,是慈愛的父親。一個在晚上出沒,是玩弄權術、玩弄人心的君王。

他偽裝了太久,快要成了本能,白天夜晚分裂開來。

梁帝喘了兩口氣:“我原本是很喜歡他的,他長得好看,脾氣也好,又可愛。可是他身為梁人,怎麽能不給梁國打算?若是他不做,梁國百姓都……”

“和親的時候,你就是用這樣的話來壓他的。”赫連誅摩挲著匕首上的花紋,“這些都是你的事情,梁國朝廷無能,卻把梁國百姓壓在他的身上。”

“我……我也有兩個兒子……”梁帝忙道,“老四死了,老大傷了雙腿,還在養病……”

赫連誅冷笑:“這話五年前同阮久說說還行,現在,你死在內鬥中的兒子,可比死在戰場上的多多了。”

赫連誅一甩手,輕輕巧巧地,便將匕首重新紮到梁帝的枕頭上。

梁帝躺著不敢說話,眼睜睜地看著他出去了。

赫連誅出去時,英王已經不在外邊了。

這樣也好,他現在去一趟紫宸殿,把東西都拿出來,就可以回去了。

阮久肯定還沒上床睡覺,大冷的天,早點回去抱著老婆睡覺多好。

赫連誅這樣想著,便刻意忽略了站在殿裏的其他人,徑直向外走去。

那是個白皙高挑的年輕公子,眉眼之間還與阮久與幾分相似。只是赫連誅沒多看,也就沒有察覺。

見他要走,那公子趕忙上前:“大王,雪天路滑,王爺說……”

他走過來的時候,衣袖拂動,角落裏的小香爐飄來一陣古怪的香氣。

赫連誅皺了皺眉,屏住呼吸,攏了攏出來的時候、阮久給自己披上的大氅。

他大步要走,那公子生怕辦不成事情,上前就搭住了赫連誅的肩膀。

“嘭”的一聲,那人還沒反應過,就已經被摔在了地上,他被摔得眼前發花,癱在地上動彈不得。

赫連誅沒瞧他一眼,繞過他,從後殿的門離開了。

來不及去紫宸殿拿東西,赫連誅只能先出宮再說。

英王確實是狗急跳墻了,連這樣的法子都想出來了。

赫連誅咬了一下自己的舌頭,靠著痛覺讓自己清醒過來。

他只是吸了兩口香爐裏的味道,就屏住了呼吸,反應還是這樣厲害,梁國的東西還挺不錯。

他一路出了宮門,還沒看見自己來時坐的馬車在哪裏,就看見對面街上的馬車邊站著一個人。

阮久應該在外邊等了有一陣了,冷得不行了,攏著雙手,揣著手爐,在雪地上直蹦跶。

他蹦跶時,帽子上的兔子耳朵也跟著一跳一跳的,他整個人都像是一只小兔子。

赫連誅大步走向他,在阮久還沒看見他的時候,就把他抱進懷裏了。

隔著大氅,猶覺不足,赫連誅便打開大氅,把阮久整個人都塞進自己的懷裏和大氅裏。

前幾天給他做大氅的時候,阮久就“抱怨”過,赫連誅長得這麽高大,給他做一件衣裳的料子,都足夠給自己做一整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