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第2/3頁)

原本憑借昨晚的交流變得稍微緩和的關系,又被這句話拉進了現實裏。

昨天晚上,赫連誅只顧著逗弄阮久了,而阮久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那件事情從來都沒有解決,他們兩個從來都沒有說開過。

阮久垂了垂眼睛,不情不願道:“給你灌酒下藥的事情,是我不對。”

赫連誅笑著道:“沒關系,那個藥對我沒什麽用。”

阮久再一次擡頭看向他:“我只是想回梁國。”

“我不準……”

“我不準。”

兩個人同時開了口。

“我就知道。”

阮久嘟囔了一句,把小毯子丟給他,自己從床榻裏扯出大毯子,躺下蓋好,翻了個身,準備再睡一會兒。

他翻了個身,背對著赫連誅,閉上眼睛,枕著雙手:“你總不能每一回都把我抓回來,我總是要回去的。”

“我能。”赫連誅站在他背後,朝他露出森白的牙齒,“我能鎖你一輩子。”

*

阮久又睡著了,這次還是帶著眼睫上未幹的眼淚睡的。

他閉上眼睛的時候,就想到了家裏人,然後讓烏蘭回宮一趟,把他放在宮裏的那個小狗布偶給拿來,他要抱著睡。

這是他從永安帶來的,從小就抱著的布偶,現在有些舊了,也不怎麽抱了,偶爾想家的時候才會拿出來看看。

他還讓烏蘭把開飯給牽過來,就系在床邊。

開飯也有點老了,總是在掉毛,反應也不如從前靈活了。

阮久不想累著它,出門的時候也不怎麽帶著它了。

可是這回出來,它卻仿佛很高興的模樣,繞在阮久床邊轉圈圈,搖著尾巴,根本停不下來。偶爾還跳上床榻,用鼻子拱拱阮久的後背。

阮久的那只小狗布偶,與它有幾分相似。

阮久抱住兩只狗,小聲道:“睡吧。”

開飯便趴在他身邊,挨著他睡覺,尾巴還在空中搖來搖去的。

阮久用腳輕輕壓住它的尾巴:“我知道你很高興,下次還會帶你出來的,快點睡吧,我好困啊。”

他聞著小狗布偶的氣味,仿佛回到永安城自己的房間裏,一早起來就能看見爹娘和哥哥。

不是他想舍棄赫連誅,實在是赫連誅太固執。

他逃又逃不走,沒跑走多久就會被赫連誅給抓住。就算真的僥幸到了永安,赫連誅也會聞著味道過來的。

他算是明白了,他根本不用擔心赫連誅。

他自己會追著味道過來的。

阮久越想越生氣,翻過身,捶了兩下赫連誅的枕頭,把開飯給嚇了一跳。

他抱著開飯,把它的狗頭擺在赫連誅的枕頭上。

不錯,這樣很好。

剛才赫連誅跟他吵過架,或許算是他單方面吵架,因為赫連誅只說了一句話就走了。

說過話,赫連誅就出去了,也不知道去做什麽。

阮久朝帳篷外喊了一聲:“烏蘭。”

烏蘭在外邊應道:“王後,還有什麽事情?”

“要是等會兒赫連誅回來了,請他去別的帳篷睡一晚上,沒他的位置了。”

“是。”

阮久抱著兩只小狗,閉上眼睛,調整好姿勢,很快就睡著了。

他剛睡著,赫連誅就回來了。

本該是赫連誅志得意滿的時候,偏偏阮久不高興,他也就跟著不高興。

他隨手點了幾個大臣,要出去打夜獵,還沒走出半裏路,一只兔子都沒捉到,他就想回來了。

阮久一個人在皇帳裏,可能會害怕的。要是昨天晚上他太累了,現在發起熱來,把他一個人留下,那些侍從粗手粗腳的,可能都發現不了。

而且,他出來的時候,阮久好像很難過的樣子。

不是生氣,是難過。

兩者完全不同。

他不怕阮久生氣,阮久生氣,是可以哄好的。

可是阮久難過,阮久一難過,他也跟著難過了。

在朝政上,他習慣把棘手的問題放一放,過幾日,那些臣子自然會來找他的。

可是對阮久,他好像根本沒辦法做到晾他一會兒。

他會忍不住去想阮久,阮久那樣笨手笨腳的,要是沒他看著,說不定過一會兒就要出事。

這樣想著,赫連誅當即讓隊伍空著手,掉頭向回,他要回去陪王後了。

大臣們被人從自己的帳篷裏挖出來,陪著散了一會兒步,又要回去了。

不能違抗大王的命令,他們也只好跟著回去。

心中暗罵,鏖兀大王怕老婆,真是一絕。

赫連誅渾然不覺,帶著人回去了,下了馬,把韁繩一丟,就要進皇帳。

他還沒進去,就被守在外邊的烏蘭給攔住了。

烏蘭如今為臣,是不用時時刻刻都守在阮久身邊的,只是他總是要和阮久在一起,阮久趕也趕不走,只能隨他去了。

“大王,王後讓您今晚另尋帳篷去睡。”

隨行的眾臣精神一振,交換了一個驚喜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