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萬安難安你會一直站在我這邊嗎?

殿門大開, 夜風乍起,燭光忽明忽滅,赫連誅的面容照得晦暗不明。

他臉『色』鐵青, 梗脖子, 緊緊地咬後槽牙,脖頸上青筋暴起, 分明怒極,卻自始至終一言不發。

阮久的手被他攥在手裏,握得極緊,片刻不曾放松,生怕他也跑。

阮久被他抓得疼,眼淚都要出來。

隨後他余光瞥見攝政王就站在後面,嚇一跳, 思忖,擡起沒有被握住的手,『摸』『摸』赫連誅的頭發。

赫連誅還是怔怔的,正出神,阮久順他的頭發拍拍他的腦袋, 在他耳邊輕聲道:“我過去看一下, 然後我就去吧。”

赫連誅卻沒有什麽反應, 仿佛根沒有聽見他在說什麽,反倒握住阮久的另一只手。

這下,阮久的兩只手都被抓住。

阮久再看一眼,攝政王已經到後殿。

他站在赫連誅面前, 微微低頭,額頭抵在赫連誅的額頭上,雙眼望進他的雙眼裏。

多奇怪。赫連誅忽然想, 阮久是梁人,卻有一雙鏖兀的淺『色』眼睛;他是鏖兀人,卻是一雙漆黑的梁人眼睛。

太奇怪。

阮久朝他臉上吹口氣,像羽『毛』拂過一般,讓他神。

見赫連誅眨眨眼睛,雙眼裏重新有光亮,阮久才開口。

“你不要過去,我過去看一看,要是沒什麽大事,我就先去吧。”

直至此時,赫連誅緊咬的牙關才稍稍松開,阮久捏捏他的手,又一聲:“嗯?”

太久沒有開口,嗓子都是啞的。

就像是被一口咬住脖子的孤狼,喉嚨上的血洞還滴滴答答地往下滴血。

赫連誅點點頭,應一聲:“……。”

他這樣應,阮久卻沒走。

又這樣站一會兒,阮久才舉起雙手:“把我的手松開。”

赫連誅堅決道:“不。”

阮久簡直要被他給氣笑:“你不松手我怎麽過去?”

赫連誅頓一會兒,大約花費一事件,才想明白這其中的聯系。

察覺到握他的手稍稍放松一,阮久便把自己的手收來,兩只手搓搓他的腦袋,把他的頭發都『揉』『亂』:“你在這裏等。”

阮久去後殿,周公公給他讓出位置。

“王後。”

阮久應一聲,在榻邊坐下。

太後還沒醒,躺在榻上,臉『色』蒼白,面浮虛汗。

阮久接過手帕,給太後擦擦臉,周公公:“是什麽緣故?”

周公公道:“太醫說是冬春之交,過度勞累。”

“嗯。”阮久點點頭,轉頭見攝政王一臉關切,總覺得哪裏說不出的不對勁。

周公公從他手裏接過帕子,關切道:“太醫說沒什麽大事,修養一陣就。小公子和大王也在外面守這麽久,現在都晚,還是早點去睡吧,這裏有我守呢。”

“那,那我先帶大王去。”

阮久起身,臨走時看一眼攝政王。

攝政王久經沙場,此時穿便裝,卻也掩蓋不住身上的殺氣。

阮久比他矮一,氣勢上也壓不倒他。

可是阮久偏偏要瞪他,直到他察覺,看過來為止。

攝政王同他根就沒怎麽見過面,更談不上說話,此時被他這樣看,攝政王只覺得奇怪,一聲:“王後還有事?”

阮久板小臉,“惡狠狠”地說一句:“攝政王以後注意言行。”

攝政王擡眼,看向他的目光裏帶怒意,阮久站在原地,不甘示弱地看過去。

周公公見狀不妙,連忙道:“王爺,娘娘像醒。”

攝政王最後剜一眼阮久,就去看太後。

阮久轉身離開之後,周公公壓低聲音,對攝政王道:“王爺,您別放在心上,王後沒有別的意思。”

攝政王不語。

“今日是在宮宴之上,文武百官都在,娘娘身邊都是仆從,不比您上來得慢,您直接上帝階,把大王的生身母親給……”周公公看他一眼,“實在是打大王的臉,明日尚京城裏,風言風語,不知又要有多少呢。”

“那就明日再說罷。”

攝政王從侍從手裏接過毯子,剛要給太後蓋上,把帶寢宮。還沒來得及伸手,太後就睜開眼睛,反倒是太後先伸出手,先照他的臉,給他一巴掌。

攝政王不防,臉歪到一邊,但他也不在乎,很快就轉頭,竟是就地跪下:“阿姐。”

周公公連忙一群伺候的侍從遣走,太後撐手,試幾次,才坐起來:“你怎麽事?”

攝政王想也不想就連忙認錯:“阿姐,是我不。”

“小久讓你注意言行,你是該注意言行,朝他瞪什麽眼?”

“是。”

太後擡手,攝政王和周公公同時去扶,當然是攝政王搶先。

太後推開他的手,把手搭在遞給周公公,起身要走,就被攝政王拉住。

“阿姐。”他站起來,低頭在太後身邊說一句話。

他表情欣喜,看向太後的目光又帶疑慮。他還不是很確定,太後會不會喜歡這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