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兩只軟啾(第2/3頁)

當然還有看書。

後來小廝十八在外邊徘徊,被阮鶴看見了。

阮鶴朝他招手,低聲道:“可是有事?進來說話。”

十八上前行禮:“回大公子的話,小公子的朋友派人來請,說是在客滿樓訂了位置,請小公子過去吃點心。”

“是哪幾家的公子?”

“魏家,還有……晏家。”

這兩家的公子是和阮久玩得最好的,阮鶴也都認識。

這時阮久被他們的說話聲吵醒,一只手揉著眼睛,一只手抱著軟枕坐起來,才睡醒,兩頰還有潮紅,迷迷瞪瞪地望著阮鶴。

“他們約你去吃點心。”阮鶴把他揉眼睛的手拿開,“反正在我這裏也是睡覺,他們約你,你就去吧。正好我想吃蓮花酥,你回來的時候給我帶兩個。”

阮久倒頭又睡,再賴了一會兒,才坐起來。

他常來阮鶴這裏,洗漱的東西這裏都有。

阮久很快就梳洗好,向兄長道過別,出了月亮門,仍舊從偏門走。

可是才出府,阮久看見停在街對面的華貴馬車,腳步一頓,旋即轉身向回。

十八追上去要攔他:“小公子!”

阮久氣得擡手要打:“連你也敢騙我了。”

他腳步不停,馬車那邊的人見狀不好,也派了幾個人來攔他。

正是早晨陪八皇子蕭明淵打馬球的幾個侍從。

哪裏是什麽魏家、晏家來找?分明是八皇子蕭明淵。

“小公子別走,殿下有請。”

“小公子還生氣呢?早晨那事,殿下回去沒多久就後悔了。”

“方才在客滿樓,殿下見其他人都在,唯獨沒看見小公子,知道自己早晨惹了小公子,心裏也不好受,這不就派我們來請了嗎?”

這群侍從簇擁著阮久,就這樣把他擠到馬車邊。

馬車裏的人端著架子,裝模作樣地咳嗽了一聲。

阮久梗著脖子不肯開口,蕭明淵掀開簾子,朝他揚了揚下巴:“你上來吧。”

見阮久不動,蕭明淵的語氣才稍微軟了些:“你上來,我有事情跟你說。”

阮久卻道:“殿下有事,就在這裏吩咐吧,我等會兒還有事,恐怕不能奉陪。”

“你能有什麽事?”蕭明淵靠在馬車窗邊,壓低聲音,“事關鏖兀,是我剛剛陪父皇面見鏖兀使臣聽見的。你要不要聽?不聽我就走了。”

阮久看了他一眼,最後還是撩起衣擺,踩著腳凳,爬上了馬車。

他一坐穩,馬車就開始緩緩行駛起來。

阮久與蕭明淵同歲,蕭明淵是被寵著長大的,阮久也不遑多讓,他二人一直不大對付。

馬車轔轔,阮久默了一會兒,問道:“不知殿下要說的……”

蕭明淵擺手:“這裏不大方便,等到了地方再說。”

上都上來了,也不能跳車。阮久只好聽他的安排。

不多時,馬車停下,侍從通報:“殿下、小公子,客滿樓到了。”

客滿樓是永安城中最有名的茶樓,茶水點心都是一絕。草原的奶茶,甌越的花生酥、青梅茶,一應俱全。

甫下馬車,茶樓總管便迎了上來,拱手作揖:“八殿下、阮小公子,裏面請。”

蕭明淵道:“去我的包間。”

“是,這邊請。”

大堂台上,樂師正撫琴奏樂。總管將兩人迎上二樓正中、視野最好的那一個包間。

蕭明淵掀袍落座,點了兩樣點心,又把菜牌推給阮久。阮久心不在此,隨口要了一個。

總管陪著笑退出去,掩上房門。將菜牌交給夥計,又道:“手腳麻利點,順便看著點,別讓這兩位打起來。”

八殿下與阮家小公子關系不好,永安城裏人盡皆知。

有一回在客滿樓狹路相逢,一個要聽說書,一個要聽小曲,互不相讓,都往台上砸錢,愣是拿銀子把台子砸出一個個坑坑窪窪的小印子,最後還出去約了一架。

所以將點心送進去的時候,夥計留意著這兩人。見阮久神色淡淡,蕭明淵仍舊是那樣倨傲的模樣,都格外安靜。

有點像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平靜。

等點心都上齊了,蕭明淵就把侍從都遣出去,讓他們在門口看著,別讓別人進來。

阮久問:“八殿下現在可以說了嗎?”

蕭明淵輕咳一聲:“你知道鏖兀使臣這回來永安,要做什麽嗎?”

“商定和約。”

“那你知道他們要什麽嗎?”

“無非是銀子。”

“還有呢?”

“還有……”阮久想了想,“我們的工匠、書籍。”

“嗯,還有呢?”

阮久擰眉:“你到底想說什麽?”

“和親。”蕭明淵道,“他們要和親。”

“和親?”

“對,鏖兀的大王要從我們這兒娶一個王後回去。我是臨走的時候,聽見那個使臣跟父皇說的。”

“和親便和親,你緊張什麽?”阮久看著他,“難不成八殿下其實是八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