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錢向東斜著眼睛看過去,董彩鳳就嚇得一個激靈,旁邊路過看熱鬧的婦女見她這個慫樣,撲哧笑聲。

董彩鳳猛然回神,自覺丟了面子,又覺這麽多人看著錢向東不敢真把她怎麽樣,便梗著脖子道:“怎麽地,說真話還有錯了!就你這樣的要是能考上技術員,我跟你姓。”

錢向東的眸色染上森冷,他不去招惹別人,別人竟敢來招惹他,這是真當他是病貓了。

跟這種農村婦女打嘴仗沒用,她們不帶怕的,反正只要不是農忙她們有的是時間,就是吵一天也不嫌煩,說不得回家還會洋洋得意自己的戰鬥力。必須一下給她弄怕了,她才不敢再歪纏他。他已經被董彩鳳母女糾纏得很是厭煩了。

錢向東轉身進了張滿倉家,客客氣氣道:“張嬸,能不能給我一盆水。”那模樣,似一點生氣的意思都沒有。

張嬸自是聽見了,就以為錢向東想用水潑走董彩鳳,畢竟他一個大男人真不好跟一個女人對罵,若是什麽都不做,當真也是憋氣。再者通過這幾回接觸下來,她對錢向東這個小夥子印象改觀了不少,心裏多少還是偏向他些的。誰好好的走在路上被人找晦氣,能不生氣。

也就當真給他端一盆水,還是臟水,潑那個潑婦一身洗腳水也好,看她下次還能挑事。

董彩鳳還以為錢向東這是怕了她,躲了。愈發自得,得意洋洋的昂著脖子,仿佛一只鬥勝的老母雞。

嘖嘴道:“嘖嘖嘖,被我說心虛躲起來了吧,也不撒潑尿看看自己是個什麽腌臜玩意,就想考技術員,要我說……啊”

錢向東是端了一盆水來,不過他可不是用來潑董彩鳳的,而是把那盆水放在半人高的墻頭上,然後上去一把薅住董彩鳳把人摁進了水盆裏。

“嘴臟是吧,今個我就給你好好洗洗嘴。”錢向東面上一片寒霜,冷的堪比數九寒冬。

董彩鳳雙手被錢向東桎梏住,兩人力氣不是一個級別的,根本掙脫不開。她只覺一股酸臭的味道隨著水流湧進口鼻,熏得她頭暈眼花,胃裏翻騰。可接著她就顧不上惡心了,她快要上不來氣了。

就在她以為自己會被溺死的時候,錢向東一把薅住頭發把她薅水面,董彩鳳趕緊大口大口喘息,好不容易上來氣了,剛要開口又被錢向東一把按進水裏。

如此被按了三四次,周圍人才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反應過來,張滿倉第一個沖上去拉架。

“錢家四小子,你是幹啥,這可不行,會鬧事的,快點放開人。”張滿倉唬得,使吃奶的勁去掰扯錢向東的手。

本來錢向東也不是真要把董彩鳳怎麽樣,不過就是想嚇唬住她,以後別來他跟前煩他罷了。便隨手送開了人。

董彩鳳大口大口喘氣,腿軟腳軟,撲通坐在地上。這是她這輩子第一次真切的感覺到死亡的滋味,嚇得尿了。騷黃的液體順著她的□□流了來,周圍的人有些嫌棄的皺皺鼻子。

“媽,媽……”

發生這事,早就有村人跑去通知金家人,董彩鳳的兩個兒子和男人匆匆趕來。路上他們就聽前來報信的人說了前因後果,這會兒看見金桂枝狼狽不堪的樣子,頓時怒了。

金四弟是金桂枝生的第一個小子,平時就得金桂枝偏愛,他第一個沖上去,“你敢動我媽,我打死……”

然後就沒了下文了,因為他被錢向東一腳踹倒了,接著又給了沖上來的金五弟一拳頭,金五弟也倒了。金家兩個兄弟被錢向東摞在一起踩在腳下,錢向東一副睥睨眾生的姿態睨著躍躍欲試的金父。

金父慫了。

“錢家四小子,你快放了金家兄弟。”張滿倉剛解救來董彩鳳,又要來救金家兩兄弟,都快忙不過來了。

金父臉色鐵青,這時候也意識到這事不用自己手,張滿倉這不是在呢嘛。

於是直接對張滿倉道:“大隊長,你就這麽眼睜睜看著他行兇,你還在這呢,他就敢這麽幹,你不在這他是不是就敢殺人,這也太無法無天了,今天無論如何你也要給我們一個交代。”

金家兩兄弟從地上爬起來,揉著摔疼的胳膊腿,跟著附和道:“大隊長,這種人必須嚴懲,不然村裏人有樣學樣,咱們村不就成了流氓村,別的村得怎麽說咱們,誰還敢把閨女嫁過來。”

打架路蒔是不行的,他就是一個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小知青,剛才變故又發生得太快,他沒幫上什麽忙。現在終於有機會了,擼胳膊挽袖子沖上來。

“這事本來就是你家先找茬,和四哥有什麽關系?要是按照你家這個說法,大隊才沒法管理了,所有人都跟著你們家人學,要是想訛誰,那就天天堵在那人人家門口罵,要不就說些陰陽怪氣的晦氣話。一日不成,就罵兩日,總有罵急眼的時候,到時候順勢往地上一趟,不就訛上了。這招多簡單,這要是不加以扼制,全村的人都學會了,那才是亂套了。本村人訛完了,再訛外村人,那咱們大隊才是成了真真正正的流氓村,再沒人敢跟咱們來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