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是我……我害死了李……(第2/3頁)

曾他還想方設法想將表妹推給這個披著人皮的惡鬼,曾他還覺得李鶩連傅玄邈褲腿上的灰塵都比不上。

多麽愚蠢。

從傅玄邈出現在襄陽李府的那刻起,他就失去了選擇,只能像提線木偶樣,在傅玄邈為他選出的道路上,步錯,步步錯。

他只是想獲得父親和祖父的認可而已,怎麽會發展成這個模樣?

“別人認為你輸了不緊,緊的是連你自己都認為你輸了。”

祖父嚴厲的面容和味深長的話語忽然浮現在白戎靈的腦海,如突如其來的狂風,驅散了讓他頭腦變得混沌的‘迷’霧。

他還沒輸!

“我不想殿下下嫁個山村野人,這會讓殿下淪為大燕的笑柄,也會讓我們白家擡不起頭來……所以我在殿下和李鶩離開襄州後,偷偷跟隨,離開了襄州,並提前步趕到了壽州,布下陷阱,用自己誘餌,引誘李鶩來援救。”

白戎靈擡起頭,亮得驚人的雙眼定定看著沈珠曦,這刻,他的眼中似乎千言萬語想傳達出來。沈珠曦因他明亮熾熱的目光而不由愣住了。

“李鶩果然中了我的計……他和清理山路的將士起來到崖邊,我被救起來後,為了之後的計劃萬無失,趁他背我時,用匕首刺進了他的後腰,然後引發了提前埋在崖下的炸/‘藥’……”

“懸崖斷裂了,李鶩和其他人齊墜入深淵。我則因為提前在身上綁了繩索,自己爬上了裂口……之後,我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來到關公廟和殿下匯合……”

不!不!

沈珠曦在那刹那渾身戰栗!

如果按照白戎靈的法,他根本就沒機會和李鶩發生面抗,可他手背上卻留利器刺入的傷勢!她親自處理了那個傷口,看得明明白白,那分明就是匕首留下的傷口!所以白戎靈確實刺向了李鶩後腰,但是傷口出現在他的手背上,只可能是他在最後那刻,裝作背刺李鶩的樣子,將刀尖刺向了自己!

李鶩為何會背白戎靈?那定然是因為比白戎靈更需警惕的象在場!

那人,才是真的行兇人!

如果白戎靈不得不在這謊,只能是真的行兇人就在此處。

從他口中出的,必定是不會引起行兇人懷疑的,行兇人眼中的真相。

她什麽都明白了……

“人做事人,是我鬼‘迷’心竅謀害了鎮川節度使李鶩。殿下降罪,就降罪我人吧。我白家眾人此無所知,種種惡事都是我擅作主張,罪人白戎靈願千刀萬剮以泄殿下心頭之恨,只求——”

白戎靈用力睜大雙眼,努力從淚眼之後看了出去。

“只求殿下放我白家條生路……”

他做了所能做出的全部努力,他到最後刻都不曾認輸。

父親……

祖父……

戎靈沒忘記你們的教誨……

“公主心中可還什麽疑‘惑’?”

傅玄邈開口了。

他平靜自若看著主位的沈珠曦道:“公主若還是不信,可以從壽州征用刑獄官吏其嚴審。若他所言非虛,必然還同夥,到時拘來審,便什麽都清楚了。”

“公主若是擔心微臣‘插’手調查結果,可以命人將微臣監/禁起來,直到真相大白,再還微臣自由。”

沈珠曦張了張嘴,卻什麽都不出來。

她知道,她什麽都查不出來。

他願讓她查,是因為確信調查結果如他所願。

他願讓她監/禁,是因為知道,那只會成為個笑話。

就像屠夫與他刀下待宰的草魚,屠夫“我你下,你我下,我們公平義決鬥。”

那不是高高在上的嘲笑。

“不用了……”沈珠曦啞聲道。

“既如此——來人。”

傅玄邈聲令下,燕回立即從帳走了進來。

“將白戎靈關押看管起來。待返回建州後交給大理寺的人處理。”

燕回喏了聲,拉起上的白戎靈,反剪著他的手臂他往帳推去。

白戎靈含著眼淚,最後看了沈珠曦眼,被推搡著走出了主帳。

他們離開後,帳內只剩沈珠曦和傅玄邈兩人。空氣寂靜而低沉,仿佛造紙所緩緩攪動的粘稠紙漿。

“公主如今相信微臣了嗎?”傅玄邈開口道。

燭火在帳內跳躍,傅玄邈腳下的影子虎視眈眈看著她。

李鶩親手磨出來的金簪在她手中,被她自己的體溫焐得發燙。沈珠曦緊緊握著金簪,從它上面汲取李鶩給她留下的勇氣,許久後,沙啞著:

“是我誤會你了……”

空氣某種陰暗粘稠的氣息陡然消散。

如附骨之疽般的壓迫感從她肩上離開,傅玄邈仍看著她,只是神‘色’了極為微弱的變化。絲溫和的笑出現在他的神情中。

他:“如此便。”

傅玄邈從扶手椅上起身,沈珠曦條件反‘射’往後縮了下。

她的後背抵上冰涼的椅背。沈珠曦毫無退路。只能眼睜睜看著傅玄邈在她身前跪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