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夫人……你是不是有……(第2/3頁)
媞娘不明所以,還是答應了沈珠曦的要求。
這下,沈珠曦沒思午睡了,她躺在床上卻翻來覆去都睡不著,一閉上眼,就是張美人難產時從她殿中一盆盆端出來的血水。
不真有了吧?
沈珠曦越想裏越沒底,越想裏越害怕。李屁人不是說他每次都吃了‘藥’麽?怎麽還懷上?她才十八歲——她還沒有做娘的準備。最關鍵的是——她害怕。
她怕成為又一個張美人,她怕再也不能陪伴李鶩,怕再也不能見到李鹍、李鵲、隨蕊、九娘等熟悉的面孔。
怕與世長辭,後被所有人遺忘。
或許她是在杞人憂天。
母妃曾經說過,生孩子是每個女人都經過的鬼門關。
似這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似女人為生育冒一次死,是天經地義的事。
沈珠曦不明白,母妃和他步入生育的女人為什麽不感到害怕,就像別人也一定不明白,她為什麽對如此稀疏平常的事感到恐懼。
她想找李鶩商量商量,可是李鶩一大早就被白安季叫了出去喝茶,直到現在也沒回來。
沈珠曦在等待李鶩歸來的時候,裏的不安和恐懼無處發泄,漸漸轉為了氣憤。
要不是李屁人每晚磨著她,要不是李屁人一不如意就哼哼唧唧扮可憐,要不是李屁人選了個沒用的避孕湯——她用得著在這裏一個人輾轉反側嗎?!
她在這裏提吊膽,擔受騙,他倒!出去翹腿喝茶了!
沈珠曦越想越氣,從床上爬了來,捏拳氣憤地打著李鶩的枕。
李屁人!李鴨!
臭鴨子臭鴨子!氣死她了!還喝茶!喝茶!嗆死你!
“咳咳咳……”
水光瀲灩的秦淮河上,一艘畫舫裏傳來了突兀的咳嗽。
李鶩放下茶盞,用力地咳著。
“還不給李大人順順氣?”白安季說。
李鶩揮手制止向前的美貌婢女,己撫著胸口用力咳了,總算把卡進氣管裏的那枚茶葉給順了下去。
“李大人這是怎麽了?”白安季洞若觀火的目光看著李鶩。
“這茶,澀嗓子,不喜歡。”李鶩沖著一旁的婢女道,“有沒有燒刀子?來上個兩斤讓我潤潤喉——”
畫舫裏鴉雀無,過了片刻,婢女一臉為難道:“我們沒有燒刀子……”
白安季開口道:“李大人若是想喝酒,下船後我們去揚州最的八方閣用膳,那裏的杜康酒是為一絕。”
“杜康酒跟兌了水的假酒一樣,哪有燒刀子過癮?”李鶩一臉嫌棄,“這船上連燒刀子都沒有,也太窮酸了!還開什麽店?早晚倒閉!”
他一把勾住白安季的脖子,湊近他努力向後躲避的臉,興奮道:
“上次我從春風樓回去的路上,發現了一家酒肆——他家的燒刀子可真是夠勁兒!我都打聽清楚了,申時以後那家酒肆還賣夕食,我們不如就去那家酒肆用飯吧!我請你!千萬別和我客氣!”
畫舫裏的婢女和小廝全都瞪大了眼睛,看著在江南呼風喚雨的白安季在李鶩手臂裏掙紮。
白安季也沒想到,人到四十,還有人敢上手勾他脖子!他他是什麽地痞流氓嗎?活了四十歲,回有人敢這麽對他!
“李大人……”白安季努力保持著他的平和,“你先放手……”
“你和我這麽生疏做什麽!”李鶩一副絲毫不把他外人的樣子,大大咧咧道,“要不了多久,我就和你爹結為異姓祖孫,到時候咱們差了輩分,就不能像今天這樣以平輩相交。我們該趁這為數不多的機,多親近了解才是!你說是不是?”
白安季說不出拒絕的話。
為李鶩鎖住了他的喉嚨,他只能在他的胳膊裏掙紮著才能吸到兩口新鮮空氣。
在短暫的一瞬裏,他甚至升了後悔的念:早知道,就不該拒絕他舅伯的稱呼,至少——舅伯不用被一個二十歲的‘毛’小子鎖喉嚨,還有理說不出來!
畫舫靠岸後,白安季被李鶩強行帶到了他口中的酒肆,在油膩膩的破木桌上,喝了他有生以來最辣嗓子的一次酒。等走出酒肆時,白安季已經腳下不穩,需要小廝一旁攙扶,反觀李鶩,依生龍活虎,步步生風。
他沒轍了。
白安季逃一般地坐回了己的馬車,打算等回家後就向父親請罪:他在是拿不下油鹽不進的李鶩。
要是白戎靈在就了——他不禁想,這讓人‘操’的臭小子別的本事沒有,給人添堵倒是一把手,就該讓他去接待李鶩,說不定能以毒攻毒。
另一邊,李鶩從駕車的沈家小廝那裏要來了一片薄荷葉扔進嘴裏。
他一屁股坐在車廂軟墊上,吊兒郎地用腳踢開了虛掩的車窗,一邊看著窗外後退的街景,一邊哼小曲兒來。
小曲兒出口後,他忽想教他這只曲子的李鵲,臉上愜意的神情一頓,情逐漸沉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