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轟隆隆!”

兩人正在拌嘴,外頭突然響起來打雷聲,聲聲入耳。

“春雷啊。”蘇嫵立在門口,聽著外頭的動靜,狂風乍起,庭中一樹杏花被吹的飄搖落櫻。

雪白的小花瓣紛紛揚揚飄落,在地上鋪上薄薄一層。

她立在那,風吹著她身上的旗裝,那寬大的筒裝衣裳被風一吹,便貼在身上,露出玲瓏有致的身材來。

細腰翹臀長腿。

豐腴的綿軟鼓起漂亮的弧度。

豐盈窈窕,笑靨嫵媚。

阿嫵這名字起的好,像是量身定做一般。

康熙立在一旁瞧著,眸色不禁深了深,她就像是舊珠蒙塵,一朝得見天顏,便散發出奕奕光輝。

他視線在她挺拔的背部曲線上轉了一圈,便起身往外走去,用過膳他還得處理政務。

然而蘇嫵卻又覺得困,她打了個哈欠,施施然的往內室去,到西側殿一看,恍然間還以為回到了翊坤宮正殿,和她那一模一樣。

初桃這丫頭的業務能力真好。

她贊了一聲,晃了晃昏沉沉的腦袋,索性不再抵擋,鉆進軟和和的被窩裏,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原想著這麽大的雷聲,她定然是睡不著,誰知雙眸一閉,便再聽不見什麽雷聲。

初桃和初酒坐在門口,正在納鞋底,擔憂的看著外頭的狂風。

這麽大的風,怕不是要冷上幾天。

當雨水傾瀉而下,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初桃看了內室一眼,隨口道:“主子挺矮睡的。”

初酒也跟著點頭:“昨兒嚇到了,半夜沒怎麽睡,今兒可不是得補。”

說著兩人不敢鬧出動靜,又沉默下來,都在想那黑影,其心可誅,誰不知人嚇人,嚇死人。

主子明明查出來了,卻按下不表,只交給萬歲爺去查,初桃擰了擰眉頭,總擔心主子會失望。

以前的時候,主子總端著,不肯跟萬歲爺多說幾句話,如今倒是挺好,也知道哄人了,但這心眼也太實誠了,一顆心盡數都掛在萬歲爺身上,這哪裏能成。

自古帝王無情,多少紅顏枯骨為此埋葬。

可她不敢提,瞧著主子高興,總想著主子多高興幾天也是好的。

“唔。”

“水。”蘇嫵醒了,她啞著嗓喚了一聲,就等著奴才給她倒水來,果然見一雙柔白的手遞了茶水過來,她就著喝了,這才起身。

立在衣櫃前,看著自己才做的春裝,心裏跟貓抓的癢,漂亮的小衣裳,誰人不愛呢。

可惜這變了天,就穿不了了。

愛憐的摸了摸錦衣,她在心裏想,過幾天再寵幸好了。

將冬裝拿出來,裹的厚厚的,她這才手執青竹傘,施施然的往正殿去。

康熙正在批折子,他坐在禦案前,薄唇微抿,脊背挺直。

室內燃著小兒手臂粗的蠟燭,照的室內亮堂堂,暖黃的燭光照在他白皙如玉的臉頰上,將他線條分明的下頜都襯得柔和幾分。

修長的指節捏著朱筆,正緩緩的寫著什麽。

蘇嫵手中捧著茶,奉上道:“您喝茶。”

“睡醒了?”康熙接過茶盞,隨口問。

“嗯。”應了一聲,蘇嫵施施然走到他身後,眸色幽深的看著他手中奏折,她瞟了幾眼,見是請安折子,眸光閃了閃,淺笑著道:“您一直在忙,輕易不得閑,好歹記著勞逸結合才是。”

康熙敷衍的應了一聲,將折子放下,揉了揉眉心,就見鈕祜祿妃知機的上前,替他揉捏著。

細膩柔軟的手指力道始終,捏起來很舒服。

“累了您就歇歇,往後的日子還長著呢。”

“倒知道日子長著,怎的說自己時日無多。”

“您是萬歲爺,自然要萬歲萬歲萬萬歲的。臣妾是嬌花紅顏。”

嬌花易落紅顏薄命。

蘇嫵還未說完,就被康熙捉住了手,他無奈道:“胡說什麽,要跟朕一道長命百歲的。”

先前發了好大脾氣,也不見她改。

康熙就知道,她看似溫柔似水,實則心裏有主見,最是執拗不過。

“恩恩。”蘇嫵懶得再說了。

正在出神,她的手便被握住了,幹燥溫熱的大掌,能夠將她的手徹底包裹。

輕輕的覆在她手背上,安撫意味極濃。

蘇嫵一怔,條件反射的伸開手掌,細白的手指靈活的從他指縫鉆出,十指緊扣。

這是一個康熙未曾嘗試過,非常柔和溫馨的肢體接觸。

他心頭一動,擡眸看向鈕祜祿妃。

就見她眉眼低垂,神情溫柔寧靜,沒了往常的嫵媚撩人,卻愈加能撥動心弦。

纖纖擢素手,脈脈不得語。

他還沒品出心中是個什麽滋味,她便抽回了手。

蘇嫵微微一笑,側眸望過來,在康熙期待的眼神中,柔聲道:“臣妾餓了。”

康熙:……

“豆皮卷,吃嗎?”

蘇嫵搖頭,開始點餐:“想吃點帶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