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要和我一起去嗎……

開學的第一周總是過得格外快,轉眼就是周末。

星期天早上,虞晚寫完作業,自己又去琴房練了會兒鋼琴。

中午吃完飯,她脫下穿著的睡裙,從衣櫃裏拿出一條牛仔背帶裙換上,和溫如說了聲就出門了。

虞晚打車來到市第一醫院門口。

她買了一束鮮花,又選了兩盒新鮮的車厘子和草莓,拎著坐電梯去七樓住院部。

也是前兩天刷朋友圈,虞晚看到初中時在校外補習時,一直教自己英語的老師出了點小意外。

不小心從樓梯摔下來,腿骨折了,虞晚就想趁著休息來看看之前的老師。

輕輕推門進去,躺在病床上的女人見到她,驚喜又開心:“晚晚你怎麽來了啊,外面天氣很熱吧,快坐下,喝點水。”

又嗔怪道:“哎你說你來就來,還買什麽東西嘛。”

虞晚笑笑,將花束和水果放到旁邊的桌子上,自己在床邊坐下。

這老師也是真心喜歡虞晚。

她給不少孩子補習過功課,有錢人家的孩子嘛,性格總是驕縱些,有的也不愛學習,教起來又累又費勁。

但這個小姑娘是真的很好,家世長相成績,樣樣都出挑,更難的是性格善良又溫柔。

她還記得自己每次去她家裏,一過去,夏天小姑娘就立刻去冰箱拿果汁,冬天就去倒熱水。

說了有半個小時的話,虞晚站起身告辭:“老師,我不打擾你休息,先回去了,祝老師早日康復。”

“行,你快回去吧,路上小心啊。”

虞晚站在電梯前,按了按那個圓形的按鈕,同時拿出手機,戳進打車軟件。

等了一分多鐘,有電梯下來,停在了這一樓層,門向兩側打開,她走了進去。

裏面很空,只有兩人,一個中年男人,一個少年,巧的是虞晚還都認識。

男人叫孫濤,是陸修澤多年的貼身助理,虞家和陸家,江家一直有生意上的往來,他自然也認識虞晚。

見到小姑娘出現在醫院,孫濤有些意外,禮貌性地客氣詢問:“虞小姐你怎麽來醫院了?是身體有什麽不舒服?”

虞晚搖搖頭:“不是的,我沒什麽事,是我的老師住院了,我過來看望她。”

說完疑惑地眨了眨眼:“孫叔叔,你們過來是幹什麽呀?”

提到這個,孫濤有些尷尬,但還是給她解釋道:“我們請了德國耳科方面的專家過來,我帶著小陸少爺來檢查一下。”

虞晚也不太清楚陸識的右耳到底是出了什麽問題,聞言,關心問道:“那檢查結果怎麽樣啊?”

孫濤這下就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他帶著陸識過來,各種儀器設備做了一個多小時詳細檢查後,德國醫生看著報告單,遺憾地搖頭。

一旁的翻譯將醫生的話翻了出來。

大致意思這已經是多年的神經性耳聾,治好的可能性非常小。人工耳蝸植入會有並發症或者感染的風險,建議還是繼續戴助聽器。

那時,他往少年那兒看了眼,卻見他神色平靜的不得了,漆黑的眸子甚至沒泛起一絲波瀾。

孫濤斟酌了會兒措辭,盡量把話說得委婉:“目前的醫療手段還有些欠缺,可能得再等幾年,看看有沒有新的治療方法。”

虞晚聽懂了這話的意思,頓時心裏後悔的不得了,早知道自己就不要問了,這不是往人家傷口撒鹽嗎。

她愧疚地低下頭,也不好意思再說什麽。

電梯安靜地往下降落,最後停在一樓,再往下就是地下停車庫了。

“我自己回去,不用送了。”陸識對孫濤說了這句,長腿一伸,往外走了出去。

孫濤轉頭問虞晚:“虞小姐要去哪兒啊,我送你一程吧。”

“不用不用。”虞晚忙擺手,“我已經叫好了車,孫叔叔再見。”

現在三點多鐘,正是太陽最大的時候,一出醫院門,熱浪便席卷而來。

虞晚撐起太陽傘,走到街邊,剛好叫的車也過來了,她坐進去。

司機按照她報出的地址導航,車往前開出一小段路,虞晚從車窗看見站在路邊的少年。

盛夏的陽光炙熱又明亮,樹梢上的葉子綠油油的,像被油彩塗過,透出無限生機勃發感。

可他一個人站著,渾身還是一股疏離冷漠感。

虞晚心裏突然就有些不太好受。

她想起自己小時候,每次發燒或者感冒,爸爸媽媽都會陪在自己身邊,媽媽給她烤好吃的小餅幹,爸爸給她在床邊講故事。

可是他現在去醫院做檢查,明明那麽嚴重,卻沒有一個家人陪在他身邊,帶他來的只是陸叔叔的一個助理。

自己剛才還那樣問。

愧疚的情緒又湧了上來,虞晚想了想,對司機道:“叔叔你能把車停一下嗎,我有點事要下去一會兒,馬上回來。”

司機很通情達理,把車靠著街停了:“那小姑娘你快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