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見(第2/2頁)
幸好下午帶了把太陽傘,她撐開,打在自己頭頂。還沒走兩步,一輛黑色賓利出現在她身後,濺起小小的水花。
虞晩回過頭,看見門打開,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走了出來。
少年頭發很短,上身純黑的T恤,牛仔褲洗得有些發白,腳上的那雙運動鞋看著更舊。
滂沱大雨,他沒撐傘,衣服立刻就被打濕了,額前的幾縷黑色碎發濕漉漉地搭在眉骨之上。
他步子邁得很快,經過虞晚時,虞晩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想的,下意識把手裏的傘從撐到了他的頭頂。
陸識腳步一頓,側眸看向身旁的人。
少女一身白色棉質長裙,腰肢纖細,捏著傘柄的手很小,雪白柔軟,指尖綴著淡淡一點櫻粉。
那張臉生得極為好看,可是說是陸識十六年來見過最好看的了。
也是這時,虞晚才算是看清楚少年的正臉。
眼眸漆黑如濃墨,唇略薄,眉骨有些高,似刀鋒般淩厲,長相和周身的氣場都很冷。
看過來的那一眼也很兇,一點兒不友善,甚至還透著森森寒氣。
虞晚有些怕,下意識就往後退了小小一步,但替他撐著的傘卻沒有移開。
“就是…我家就在那兒。”她手指了下前面幾步之遙的那個別墅,“你可以先和我一起過去,然後我再把傘給你,這樣你就不用淋雨了。”
這麽大的雨,淋一場肯定是要感冒的。
她小時候身體不好,就經常生病,知道每次生病有多麽難受。
陸識看著她。
她的眼睛很大,黑白分明,幹凈剔透,像是山間的小溪,清澈得一眼可以望得見底。
然而他不喜歡這樣幹凈的眼神。
陸識粗魯又冷漠地將替自己撐著傘的那只纖細手腕一推。
虞晚一時沒有防備,傘柄從手中脫落,粉色的小傘摔到草坪上,又被大風吹著往前跑。
她呀了一聲,趕緊跑去追。
陸識站在原地,看著少女仿佛一只慌張的小鹿去追那把傘,潔白的裙擺濺到了泥水,弄臟了。
像是親眼看著一張純潔無暇的白紙被自己弄臟,他毫無征兆的,突然就牽了一下唇。
壓抑了一整天的心情,變態又詭異地好了幾分。
等虞晚撿起傘,再去看時,剛才推了她一下的少年已經不見了蹤影。
傾盆的暴雨之下,只是去撿傘的這麽一小會兒功夫,虞晚身上就打濕了。
她回到家,溫如正坐在客廳的茶幾,拿著把剪刀修剪郁金香的枝葉。
見到女兒裙子和頭發都濕噠噠地往下滴水,溫如著急忙慌地走過去,擔心問:“不是帶了傘嗎,怎麽還是淋到雨了。”
溫如當年懷孕到第八個月時,因為去參加一次演出,結束後不小心摔了一跤,虞晩就這麽早產了。
剛出生時的小女孩又輕又小,生命的各個體征很弱,放在嬰兒培養箱裏住了一個多月才抱出來。
長大了之後,虞晩的體質也比別的孩子要差一些,很容易會生病。
“快到家時傘被風吹掉了,我就淋了很小的一會兒雨。媽媽,你不用擔心。”
“淋了雨總歸不好,你快去洗個熱水澡。我給你煮一壺生姜可樂,驅驅寒氣。”
虞晚去自己臥室洗了澡,出來時,一杯煮好的可樂生姜已經放到了桌子上,還冒著熱氣,白茫茫的。
她坐到床邊,拿起杯子,邊吹邊小口地喝著。
玻璃杯的溫度熨燙著掌心,虞晩想起了剛才在家門口遇到的那個陌生少年。
他不僅看著有點兇兇的,性格也是真的好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