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第2/3頁)

經過漫長的等待,大小門派、世家,陸陸續續給他回復了反饋,待到兩日後,最後一個小門派,也給出了同樣的回復:“沒有找到,一絲蹤跡也無。”

城陽老祖震怒,“辦事不利”的修真界眾門派無不噤若寒蟬,唯有一個人,非但不躲著,還膽大包天地找上門興師問罪。

陳向晚第一次與城陽牧秋發生那麽激烈的爭吵。

在“你屢屢欺辱他也就算了,竟然還弄丟了他”的指責中,城陽牧秋竟突然偃旗息鼓,奪門而出。

陳向晚只當城陽衡被戳中了痛點,無話可說,幹脆也不理會他,親自帶著萬劍峰的人,重新地毯式搜索。

城陽牧秋卻是突然靈光一現,俗話說雁過留痕,修真世家庇護的領土上沒有,那別處呢?那些三不管地帶,荒山野嶺,或是……最遠之處,鹿吳山另一側呢?

銀絨對於滿修真界找他找瘋了的事情,全然不知情,第五次雕刻失敗之後,決定收起涅槃羽歲,出門逛逛。

鹿吳城是真的熱鬧有趣,物價比太微境便宜得多,但肉全是大塊,酒都是大碗。銀絨痛痛快快地啃了一只肥雞,喝了兩碗黃湯之後,整只狐都有些飄。

他腳步虛浮地往妖最多、最熱鬧的地方鉆,期間還悄咪咪地凍傷了一個準備趁他酒醉占他便宜的鹿妖。

銀絨愈發覺得自己現在要修為有修為,要靈石有靈石,春風得意馬蹄疾。

春風得意的胡公子,憑著直覺,暈暈乎乎地紮進了秀春樓。

秀春樓是鹿吳城裏最大的小倌館,銀絨剛來兩天,就滿耳秀春樓,說這家小倌館裏環肥燕瘦,從清秀孌童到威猛大漢,再到動物原形,應有盡有,客人的要求或癖好沒有滿足不了的,集休閑娛樂與陶冶情操於一體,連鹿吳山另一頭的人族修士們,也大有把持不住,偷偷過來春風一度的。

總之盛名在外。

銀絨趁著酒勁兒,便徑直趕過來,決定見識見識。

秀春樓的老鴇青茗郎是見多識廣的,因為生意做得太大,用不著他事事親力親為,所以只有接待大客戶的時候,才親自迎客。

今日純屬巧合,起因是一位大妖包了他們樓裏的頭牌幾個月,上品靈石流水似的往裏送,最後終於決定花一筆大的,直接為頭牌贖身。

頭牌這兩年風頭正盛,老鴇還指望他多做一陣子搖錢樹呢,自然不願意放人,可惜恩客是個金身期的大妖,他得罪不起,今日剛送走了人,心裏煩悶,所以到大堂裏坐坐。

沒想到沒坐一會兒,就一眼看到個絕頂漂亮的紅衣公子。

有多漂亮?那小公子走進門的時候,整個大堂都安靜了一瞬,不但嫖客,連小倌們也直勾勾地盯著他。

青茗郎經多見廣,一眼就認出這是只靠吸男人陽氣修煉的極品媚妖,一團扇拍開迎客的龜公,親自迎了上去,就聽那小公子滿嘴酒氣,嚷嚷:“把你們樓裏活兒最好的美人兒全叫出來,胡老爺要包場!”

青茗郎一愣,旋即笑得花枝亂顫:“胡老爺是誰?莫非是你?哈哈哈哈小公子莫要跟奴家開玩笑了!”

銀絨瞪了青茗郎片刻,忽然道:“怎麽覺得你好熟悉……你的氣質,有點像我師父啊。”

他師父東柳道君是可男可女,而眼前這一位老鴇,則是不男不女。

不男不女的青茗郎笑得更歡快了,一邊招呼龜公們上茶,一邊親親熱熱地挽著銀絨往樓上走:“小公子隨我上樓,去雅間詳談。”

銀絨任由他拽著,眼睛卻沒閑著,只覺這秀春樓比老家的紅袖樓大十倍還不止,奢華百倍有余,眼睛都不夠用了,酒也醒了一小半,“你們這裏貴嗎?打茶圍多少靈石?”

窮慣了的鄉下小妖,忽然沒那麽自信了,意識到一口氣叫上那麽多美人兒陪他睡,恐怕要大出血,但來都來了,至少得打個茶圍再走,不然也太丟臉了。

青茗郎果然報了個讓狐咋舌的價格,卻緊接著說:“既然我像你師父,便是與小公子有緣,提靈石就俗了!咱們交個朋友,這頓我請,來人呐!上最好的酒菜!沏今年的新茶!”

銀絨便這樣被不由分說地架進了房間,青茗郎撚著蘭花指笑道:“嘗嘗咱們這兒的拿手好菜,別客氣!胡公子是吧?公子貴庚?聽口音不像是本地妖,來咱們鹿吳城是投親戚還是找朋友,還是單純來玩的?從前就聽說過咱們秀春樓嗎?”

銀絨被兜頭蓋臉砸了一堆問題,雖然喝得暈暈乎乎,但仍舊本能地保持警惕,半真半假地搪塞過去,連真名都沒敢報。

青茗郎也不介意,吩咐小子們斟酒添菜,熱情得不行,客套了一番才入了主題:“胡小公子,我青茗做老鴇一百余年,把秀春樓經營得名滿天下,明人不說暗話,喜歡單刀直入,若有冒犯,公子原諒則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