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第2/3頁)

“……”

其余眾妖也紛紛進言:“少主還請笑納,這是小的們一片心意,就當為之前的冒犯做補償,若少主原諒小的們,便賞臉過目吧!”

蛇妖:“少主若急著回去也無妨,待日後我們調教好了,再獻於少主!”

城陽牧秋聽蛇妖這話鋒,心已放下一半——眾妖還是肯放銀絨走。

如今他已經大致弄清楚這些妖族的目的,什麽“三屍血姑”,不過是故弄玄虛的障眼法罷了,這些妖物果然是相魅的遺老遺少,竟還騙銀絨說他是什麽少主,銀絨先離開也好,屆時他再發難,也無需投鼠忌器。

城陽牧秋滿心以為自家小狐狸精沒有理由不走。

然而,銀絨磨蹭到洞府口,見那些妖族當真沒有追他的意思,竟又猶猶豫豫地折返了,“你們說的是什麽美男子?”

眾妖一愣,旋即曖昧地笑起來,“自然是相貌好,陽氣足,年紀輕的!”

“不過,還只是粗粗地篩選,少主若不介意,親自過目,看看有沒有可堪留用的?”

銀絨甩了甩藏在衣袍下的尾巴尖兒:“也好。”而後又聽到一聲類似捏拳頭的脆響。

銀絨狐疑地動了動頭頂毛絨絨的狐耳,覺得山中鳥獸聲音嘈雜,幹擾太多,自己一定是聽錯了。其實他留下也並非冒失,是經過考量的:這些大妖的本事他數日前就見識過,若想制服自己,不用群起而攻之,都不是難事。

但他們這次竟真的願意放他離開,這就很值得懷疑,而眾妖說自己是什麽“少主”的事,他一個標點符號也不相信——退一萬步,就算是真的,給這麽一群滿肚子壞水的魑魅魍魎做少主,他這個主子恐怕也沒什麽好下場——無論在楓煙城的“刺殺”也好,在秘境中的圈套也罷,連這次章河村的男丁失蹤也是為了自己“廣選後宮”,全都是沖著他來的。

銀絨著實好奇,他們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麽藥。

而後就見眾妖真的送上了一串……良家美男。

都是些二十歲左右的年輕後生,被繩子捆著,穿糖葫蘆似的,一個挨一個,連成一串,被小妖吆喝著,送到銀絨眼前,不少人臉上還露出不忿之色。

銀絨:……竟然真有了些欺男霸女的惡霸少主的感覺了?

而且,這場景好生熟悉……不就是方才夢中的景象嗎?他下意識看了眼城陽牧秋,鬼使神猜地問:“那兩個,也是給我準備的爐鼎嗎?”

蛇妖一愣,旋即笑道:“那位白衣修士至少是元嬰以上的大能,若貿然讓他醒過來,恐怕不好掌控。”

“那那個大個子呢?”銀絨一指城陽牧秋。

“他麽……”蛇妖使了個眼色,方才扮作血姑的馬妖便過去探他的修為深淺,然而,普通修士或許逃不過法相期大妖的試探,可城陽老祖若想隱藏實力、瞞天過海,饒是神仙也看不出端倪。

馬妖回來,同蛇妖耳語幾句後,蛇妖便笑道:“這一個可以,少主可要他侍寢?”

銀絨心中一動,心裏的小算盤噼裏啪啦打了起來:方才自己中了那‘血姑’的招,陷入夢境裏醒不過來,祖宗如今還在熟睡,難不成也著了道兒?

銀絨雖然相信城陽老祖的實力,卻也覺得那幻境惟妙惟肖,叫人難以自拔,萬一祖宗並非做戲,是真的醒不過來呢?

“可以。”銀絨最後說,“勞煩把他喚醒吧。”

城陽牧秋知道自己這時候該出手了——此行目的已達到,再耽擱下去,不過是浪費時間而已——但聽到銀絨那句“可以”,便不由得心旌搖蕩,拇指上的墨玉扳指陡然燙了起來。

之前在馬妖編制的幻境中,看到“假銀絨”的胴體,都無波無瀾,如今只聽到他說簡簡單單的兩個字,他便激動成這樣。

城陽牧秋心中苦笑:修了五百余年的道,竟因只小小妖狐前功盡棄。

但他心裏卻並沒多懊悔,反倒蔓起絲絲縷縷的癢意,他說“可以”,是不是意味著,“接近自己只為妖丹”的說辭,只是氣話?是不是意味著,他還能同他回到太微境,一切照舊?

甚至,甚至銀絨願意的話,他也可以勒令傀儡仆從們打掃出一間華麗而整潔的臥房,不再讓他睡狗窩蒲團。

不過瞬息工夫,城陽老祖已經將未來幾十年的規劃在腦海中鋪陳開來,然而,緊接著就聽銀絨繼續道:“先等等,等等再喚醒他。在此之前,我想驗驗這些爐鼎的成色。”

城陽牧秋:“?”

“少主想如何核驗?需要我等回避嗎?”

“容我想想。”銀絨覺得,一旦喚醒祖宗,這洞府中必然要經歷一場腥風血雨的大戰,這些妖死不足惜,但……五十個美男啊!

這不就是他暢想許久的“胡老爺退隱生活”嗎!!!

現在送上門來了,怎能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