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第2/2頁)

倒是萬劍宗四人齊刷刷霍然起身,玄鸞乖覺道:“突然想起來有事,我們出去走走,你們慢慢聊。”

這就是做下屬的素養,主人家談事情,尤其是感情問題——聽老祖的話鋒,像是要與少宗主吵架啊——他們是該回避的,四人不但自己回避,還沖銀絨使眼色。

“……”銀絨咽下一口無骨鳳爪,心想:我不是不想走,你們沒看到祖宗在訓斥我嗎?

陳向晚竟然還吩咐:“你們有事便先下去吧。”

四人給自家少主遞了個怒其不爭的眼神,但騎虎難下也只好離開,雅間裏便只剩下城陽牧秋、銀絨,與陳向晚三人。

不知怎麽,城陽牧秋總覺得再次相見,銀絨對他的態度似乎不同了,若放在從前,小狐狸精哪一次不是一口一個“掌門哥哥”,黏在自己身邊,甩都甩不掉?

他本以為再見到自己,銀絨必定還會親親熱熱地湊上來,討好地笑出一口小白牙,甜甜地叫一聲“哥哥”或是“主人”,也許還會現出半妖的模樣,甩著大尾巴撒個嬌……

可現在,他的狐耳與尾巴全都收得好好的,說話也冷冷淡淡,甚至見面這麽久,連眼神都沒給自己一個。

好像自己這麽大個“仙門老祖”,還不如一盤雞爪子有吸引力。

城陽牧秋心中氣悶,又重復了一遍問題:“你鬧夠了沒有?”

這回直直地盯著銀絨,目標明確,陳向晚也皺起眉,若有所思地放下茶杯。

銀絨無辜地小聲說:“……我沒鬧啊。”

“還說沒與本尊鬧脾氣?”城陽牧秋頓了頓,用近乎紆尊降貴的態度說,“你有什麽事都可以當面問我,一聲不響地跑走算什麽?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

城陽牧秋初出茅廬便是少年天才,此後即便遭逢變故,師門上下一千多口盡數喪命於妖族之手,一夜之間變成孤家寡人,再苦再難也從沒彎過脊梁,這般退讓,對他來說已經算是低聲下氣了。

可銀絨還是沒有“當面問他”些什麽的意思,城陽牧秋運了口氣,決定一口氣解釋清楚,對陳向晚說:“貴派四位道友似乎有些誤會,其實我這次並非專程來找你……”

“那你可是有什麽要事?”聽到這話,陳向晚倒緊張起來,他一開始就覺得以牧秋的性格,不遠千裏只為找人,這種兒女情長的事他做不出來。

又聯想到前幾日突然出現的大妖們,不由得更加肯定,忍不住問:“是與妖族有關嗎?”

城陽牧秋:“?”

城陽牧秋被這岔打斷了思緒,頓了好一會兒才接回話茬兒,對銀絨道:“跟我回去。”

“?”銀絨,“回去做什麽?”

城陽牧秋的耐性耗盡了:“自然是與從前一樣。”現在事情已經解釋清楚了,他並沒有專程來找陳向晚,而是來尋他,至於他與陳向晚之間的陳年舊事,不過是陳老宗主的一廂情願罷了,他當年就覺得這種無稽之談無需解釋,可若是小狐狸精很介意,日後他也能與銀絨慢慢道來。

但這都是後話,如今當務之急是帶他回太微境。

然而銀絨又拒絕了:“不去。”

城陽牧秋一句“你不要再因為一點小事無理取鬧”還沒出口,就聽一向對自己百依百順、百般黏人的小狐狸精疑惑地問:“您是沒收到那封信嗎?還是看不懂我的字?我寫得清清楚楚,咱們因果已了,恩怨兩清,仙尊,我的妖丹差不多回來了,你不用報我的恩了。”

“與從前一樣”不就是做靈寵嗎?

“我放著自在的小日子不過,為什麽要給你做靈寵呀?”